盯著那如火焰在其中流淌著的麒麟古玉,李劍卿的瞳孔之中微微泛起了漣漪。
“沒想到千年麒麟心居然在你的手裡?”李劍卿淡漠出言。
“我也沒想到居然用上這獸玉才擋下了你這一劍。”
鬼無邪蒼白的面孔露出了詭異之色,掂著手中的千年麒麟心,看向李劍卿的神色愈發的凝重起來,雖然同為無相境的修士,但無疑,李劍卿比他卻是強上了幾分。
一劍破萬法,所言非虛。
“你在何處所得此物?”李劍卿問道。
“這個啊,幾年前從一個家夥手裡搶過來的。”鬼無邪看著手中的千年麒麟心,淡淡的道。
“你搶它有何用?”李劍卿微微沉吟,問道。
“純粹因為我想看見那家夥憋火的樣子,所以便搶了,不過令我沒有想到的是,這獸玉居然還有此等妙用,看來是我佔了大便宜,適才只是臨危之際的條件反射,沒想到反而免去了必要之傷。”鬼無邪嘴角一揚,看起來也是有些意外的道。
“不是必要之傷,若是沒有千年麒麟心,你已經沒命了。”李劍卿淡漠道。
“你還真是頗有信心,你那一劍雖聲勢駭人,力可破天,可你未免也太小看我這一身無相境的修為了。”鬼無邪冷冷的看著李劍卿,握著千年麒麟心的手也更加用力了一些。
“你可以再試一劍。”李劍卿道,眉宇間劍意彌漫。
鬼無邪不怒反喜,鬼魅一笑,道:“你那一劍,讓我想起了一首詩。”
李劍卿眉頭一皺,看著鬼無邪,卻未開口。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複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鬼無邪自顧自的說了起來,雖是兩句詩,他也說的極為平淡,卻隱隱透露出些許愁緒。
李劍卿依然沉默不語。
“這是李白的《將進酒》。”鬼無邪深邃的看了一眼李劍卿,話語之間頗具試探意味。
“李白嗜酒如命,傳聞他在一番醉酒之後,詩興大發,作了這一首《將進酒》,又從詩中感悟劍意,創下絕世劍術,並以此詩之名將這一劍招命名為‘將進酒’。”
鬼無邪的眼神漸漸晦澀陰暗,直勾勾的盯著李劍卿,繼續道:“你剛剛所施展的劍術便是‘將進酒’吧?”
被如此質疑,李劍卿依舊面不改色,淡淡的道:“劍道一途,源遠流長,機緣巧合又不乏類似之痕跡,照你所言,蒼茫世界中,萬事萬物殊途同歸,皆屬一道了。”
“你究竟為何不肯承認你就是劍仙李白?”鬼無邪森然問道。
“你為何一定要讓我承認我就是他?”李劍卿反問道。
“我與他有些淵源,自從你下山去往長安城,我一直在暗中觀察你的動向,雖然有些偏頗,但種種跡象表面,你就是他,你就是李白!”鬼無邪道。
李劍卿目光微沉,若是鬼無邪所言非虛,他竟絲毫沒有發現有人在暗中監視他的一舉一動,雖然同為無相境修士,但李劍卿自問感知力超乎常人,但是對於鬼無邪他居然沒有絲毫察覺,可見此人應當是有特殊的手段。
“你與羅剎海劍聖宮本武藏那一戰我也是親眼目睹,試問天底下,有誰能夠傷他分毫,除了劍仙李白,還有誰?”鬼無邪的聲音中竟隱隱有一股陰霾迸發而出。
李劍卿沒有去回答鬼無邪的問題,或者說他根本不願回答,這一路上有許多人質疑過他的身份,他對這個問題有些反感,甚至是厭惡。
“你將千年麒麟心給我,便退去吧,我不殺你。”李劍卿目光微垂,淡淡的道,周身的氣息變得異常安靜下來。
“桀桀,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何難言之隱,但是你未免也太託大了,想殺我?你便來試試!”
鬼無邪森然一笑,看向李劍卿的目光都是充滿了火熱的戰意,只聽其沙啞道:“忘記告訴你了,其實這些年,我一直在苦修劍道,今天有你這麼個無相境的劍道高手做陪練,正好試試我這麼多年來的苦修成果。”
話音落下,在李劍卿微驚的目光中,鬼無邪周身再度有幽黑靈力席捲而出,只見其掌心黑氣凝聚,一柄詭異的漆黑長劍緩緩的浮現而出。
漆黑長劍被一圈圈的幽黑色靈力環繞著,劍身之上布滿了閃爍著幽光奇異符文,尤其是劍柄處的那一張鬼臉面具,更是為這柄劍添了幾分詭異之氣。
當這柄劍出現的時候,鬼無邪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濃霧,他盯著李劍卿,戲謔道:“這柄劍乃是採用冥淵深處的上古鎮獄金打造而成,我為其取名為‘斷乾’。”
面對著如此詭異,充滿著地獄死氣的一柄劍,李劍卿雖然面色冷峻,卻毫無忌憚之意,反而在那眼眸深處,竟有一抹狂熱戰意一閃而過,那是一種對劍的憧憬。
“斷乾”值得李劍卿為之全力一戰。
而且,斷乾劍取材所用的上古鎮獄金比起他的鬼泣劍,無疑是強上了數倍,這更加激起了李劍卿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