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區內,繁花似錦,李劍卿從青龍將府出來之後,並沒有立刻離開,不知是刻意而為,還是內心驅使,他又來到了聖象街那座石塔之下。
一如往常一般,石塔下方過往行人川流不息,卻無人真正的在意過這座存在了不知多少年的石塔,它見證了這長安城的繁華興衰,望斷了過往滄桑。
昆侖界中無數的滄海桑田,只有這座石塔從未腐朽,即便是三千年前的那場七星劫難,導致了昆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即便那時候長安城滿目瘡痍,這座石塔卻始終巍然矗立著。
聖象街上的石塔,神秘莫測,而那居於頂層的守塔人,更是來歷詭異,現在李劍卿唯一知曉的,便是被幽冥攝魂的方中玉是曾經的守塔人之一。
這時間萬物,所有東西的存在都有他的意義。守塔人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石塔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
李劍卿也不知道,他想去探索一番,可是目前的事態緊急,容不得他分心再去做其他事情。
可這石塔對於他有著莫大的吸引力,雖說他已經是無欲無求。
在石塔腳下,李劍卿駐足凝望了許久,這石塔之中極有可能是隱藏著昆侖界中古往今來最大的一個秘密,沉思定格,李劍卿最終還是踏上了石塔。
這是李劍卿第二次登上石塔頂層,與第一次有著截然相反的心境,當守塔人再次見到李劍卿的時候,也是吃了一驚,因為這麼多年來,從沒有人第二次來到這石塔頂層。
“你怎麼又來了?”即便是在白日,角落裡依舊顯得陰暗,守塔人就隱藏在其中,他似乎是注視了李劍卿許久,才說出了這麼一句看似埋怨的話。
“路過,便上來看看。”李劍卿隨意的說道,目光卻極盡陰暗角落,想要看穿守塔人的樣貌。
角落裡沉默了片刻,雖然安靜,李劍卿卻是明顯的感覺到了怒意在角落裡升騰,守塔人似乎被他說的話激怒了,半晌之後,才傳出守塔人的幽幽之聲:“我這是石塔,不是觀光聖地,你把我這裡當什麼了?說來就來?”
守塔人聽起來很是憤怒,李劍卿卻絲毫沒有在意,反而從容的在石塔中走了幾步,也許這是數千年來,第一次有人敢這麼明目張當的在石塔頂層做如此行為。
“怎麼?你還要與我動手?”李劍卿饒有意味的說了一句,他的目光開始掃視著周圍的牆壁。
“你!”守塔人突然啞口失言,昏暗中似是輕咦了一聲,略帶些訝異的說道,“這才數日不見,我怎麼感覺你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李劍卿一愣,盯著牆壁的目光微微一滯,旋即說道:“可能你在這裡呆的太久了,感知力變弱了。”
“放屁!”守塔人憤憤的罵了一句,突然察覺到有些失言,片刻之後,竟是長嘆了一聲,只聽其低聲說道:“這麼多年,我還第一次與人如此放鬆的說話。”
“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一呆就是十幾年,任誰都會不舒服的。”李劍卿淡淡的說道,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石塔的牆壁上,那些深淺不一的痕跡似乎吸引住他了。
“唉...”守塔人又是一聲輕嘆,旋即緩緩的說道:“我們也算有緣,我可以回答你一個問題。”
聞言,李劍卿眸子一凝,目光即刻落到了陰暗角落裡,隱隱還能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看起來有些瘦弱。
沉吟了不知多久,李劍卿似乎在篩選一個個疑問,也許是一盞茶,也許是一炷香,或者是一個時辰之久,終於開口問道:“石塔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不知道。”守塔人不假思索的果斷回答道。
“你是守塔人,如何不知?”李劍卿眉頭微皺,問道。
“我連我自己存在的意義都不知道是什麼,怎麼會知道這鬼石塔為何會存在?”守塔人似乎是揚起了頭,聲音沙啞卻憤怒。
沉吟了片刻,李劍卿盯著陰影處,戲謔的道:“你這守塔人當的還真是稀裡糊塗的。”
“你知道嗎,若是別人說這話,他早就已經橫屍街頭了!”守塔人憤懣的說道。
李劍卿沒有理會,繼續觀察起來石塔的牆壁,他似乎對那些紋路很感興趣。
“你幾番來這石塔,究竟要做什麼?”半晌之後,昏暗的角落裡,再度傳出了守塔人的聲音。
“我隱隱感覺我所要做的事情與這石塔關聯甚大,這天地快變了,我總要提前做好打算。”李劍卿淡淡的說道,目光卻一直被那些深淺不一的痕跡吸引著。
“真看不出來,你的外表與你的內心真的相差甚大。”守塔人莫名的說了一句。
片刻之後,守塔人繼續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一些連我困惑不已的事情,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李劍卿轉過頭,肅然問道。
“我要離開石塔,你帶我出去。”雖看不清守塔人面目,但這凝重的語氣已經表明了其決心。
“如何才能帶你出去?”李劍卿問道。
“找一個人替代我,成為守塔人。”守塔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