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禦花園之中,在某個時刻突然變得安靜起來,靜的令人窒息。
大周國左丞相褚遂良與第一神將呂奉先,安穩盤坐於左側前端的兩個座位上,一時間已是無人言語,呂奉先穩如泰山,雙目虛眯,褚遂良卻是自顧自的飲起了酒。
自古以來,帝王最為忌諱的便是功高蓋主之輩,呂奉先是一個,他手握重兵無雙軍團,戰力天下無雙,又加上其戰功顯赫,淩駕於諸將之上,雖然成為了女帝最為信任的神將,卻也成為大周國最為龐大的隱患。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呂奉先或許沒有謀反之心,可到了君王的眼裡,卻是另一番感受。
你道行驚世,手下又握有雄兵,叫朕如何安心?
褚遂良雖是文臣,卻已是兢兢業業的為大周國辛苦操勞了數十年之久,且他權傾朝野,朝堂之上將近一半官員皆是他的門生,這種人自然也成為了女帝的眼中釘。
朕的朝廷,怎能容你滿堂學子?
如褚遂良、呂奉先這類人,雖是國之棟梁,被朝廷予以重任,卻也時刻被女帝的眼線監視著,一旦有些許差池,女帝必將採取雷霆措施,絲毫不會給予他們任何喘息的機會。
過往的諸多日子裡,二人雖常見面,卻也是在朝堂之上,所語也僅是寒暄之言。私底下二人更是避諱至極,大周國的文武第一人若是私下裡有交集,必將引起女帝的重視,到時候就不僅僅是簡單的懷疑了。
更何況如今的朝廷,文武對峙嚴重,褚遂良與呂奉先更是心存隔閡,若不是這次交易,恐怕二人依舊是形同陌路,也許趁著這次機會,大周朝廷的文武關系會因此出現緩和的機會也說不定。
殊不知,在褚遂良與呂奉先交談的時候,一道隱秘的身影躲在禦花園的暗處,將這一幕觀察的一清二楚,雖然聽不到二人所言,但是那舉止已是表明了一切。
至始至終,從那道暗中人影出現到離開,都沒有絲毫聲息,甚至連無相境道行的呂奉先都是毫無察覺。
※※※
昆侖山東麓,山腳之下有一座矮小丘陵,僅有的數顆植被,使這座丘陵看起來有些荒涼,不知何時,這座丘陵之上出現了三道身影。
相對於大周帝國的百姓來說,這三人的著裝稱得上是奇裝異服,他們衣服都很寬松,尤其是褲子,遠遠看去,更像是裙袍,他們的腳上,穿著木屐。
左邊一位,是一名英俊男子,上身白袍,下身藍褲,腰間被一根普通的布帶束起,與其一頭深藍色的長發相輔相成,看起來瀟灑恣意,但是配上其手掌扣在腰間的長刀時,又添了一分冷酷之意。
右邊一位,是一位妙齡女子,身著紅白相間的道服,青絲被紅色發帶束起,其腰間別著一把寒光匕首,使她看起來多了一份凜冽。最為突出的是,在她的肩膀上,一隻蒼鷹傲然挺立,一對銳利冰冷的鷹眼,俯瞰著下方。
氣勢最為深沉的當屬居於中間的一位,布衣為裡,身著藍金之甲,精煉的短發被束在身後,藍布發帶隨風擺動。冷冽深邃的雙眸,一道深邃的疤痕從左眼上蔓延而過,加上有型的絡腮胡更為其添了些霸道之氣,尤其是背後那兩柄看似為刀,實則劍意彌漫的利器,更令其如劍聖臨世。
這三人,來自羅剎海,今日本是羅剎海使者覲見大周國女帝的時候,這三人反而來到了昆侖山腳下。
“這裡便是昆侖山嗎?嘻嘻,看起來很一般嘛,還不如羅剎海的風光好呢。”那肩負蒼鷹的妙齡女子玉首微抬,望向縹緲無盡的昆侖山,臉上帶著淺淺笑意。
聞言,那藍發男子沒有任何動作,甚至連表情也沒有絲毫變化。
倒是那背負雙劍的深沉男子緩緩搖了搖頭,只聽其聲音沙啞的說道:“吾等螻蟻,豈能領略山巔之風光,久居羅剎海,的確令吾等的眼界與心性都是狹隘了許多。”
被深沉男子如此一反駁,那妙齡女子卻是翻了個白眼,面露玩味的笑容,道:“宮本,許多年前,你不是來過這昆侖山嗎?可曾見過那山頂絕景?”
深沉男子雙目微縮,點點頭,道:“那是很多年前了,我與劍仙決戰昆侖之巔,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踏入昆侖山。”
妙齡女子聽到那個名字,面色立刻是凝重了起來,她肩上的蒼鷹似乎是感受到了一絲寒意,羽翼都是收斂了起來。
“他...當真如此厲害,那個時候雖說你僅是乾元鏡修為,卻早已經名震昆侖界,他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你真的敗給他了?”妙齡女子輕咬著貝齒,美目之中還是有些懷疑之色。
“你說呢,他年紀輕輕便是達到了與我相同的境界,這等天賦,在昆侖界中已是尋不到第二人,他的劍道,很神秘,我看不透...”
“即便到了今日,我依舊看不破他的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