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在朱雀區正陽街古宅之中,李劍卿與百裡玄策離去之後,無雙將軍呂奉先降臨,沒有責備,沒有懲罰,也沒有追問,呂奉先只是淡漠的瞥了明世隱一眼,便是離開了古宅,只是那一眼對視,卻是給明世隱的心中留下了難以抹去的陰影。
冰冷、魔氣、殺意、戾氣……戰場之上磨礪出的恐怖意志,使得這個帝國神將宛如一尊魔神一般。
明世隱心中知曉,此次他掩護了李劍卿二人撤退,必將會被女帝懲處,只是不知會用各種手段,當女帝身著便裝出現在湖畔小築的時候,饒是以明世隱的心性都是為之一驚。
一身紅與黃相間的錦袍縛在女帝的曼妙身軀之上,雖然外表看起來是普通的俗世女子,而且她已經很盡力的去偽裝了,那股帝王獨有的高貴氣息卻依然是顯露了出來。
“陛下,您怎麼來了?”明世隱誠惶誠恐,身體前傾,對著面前的身影深深地鞠了一躬,行君臣之禮。
“怎麼?朕還不能來了?”女帝背對著明世隱,遙望著玄武湖,鳳目之中有冷冽之色閃過。
“草民並非此意,只是寒舍太過簡陋,怕是折損了陛下的身份。”明世隱依舊低著頭,躬著身體,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好了,起身說話。”女帝衣袖一甩,一隻手背在了身後,言語之中卻是少了一些朝堂之上的帝王霸氣。
“多謝陛下。”明世隱恭敬說道,直起了身子,卻依舊是謙卑的姿態。
面對著這位位居權利巔峰的帝王,世間有誰能夠不謙卑呢?
“你就沒什麼話想對朕說?”女帝淡淡的說道,聽不出其情緒幾何。
“不知陛下所指何事?”明世隱目光閃爍,愣了片刻,正色說道。
“朕生平最不喜歡揣測人心,你最好還是直說。”女帝話語雖平淡,卻隱隱透露著一股令人無法抗拒的霸道姿態。
“草民自問沒有做過任何出格之事,還請陛下明鑒。”明世隱垂首說道。
女帝柳眉緊蹙,眼中似有怒意,說道:“看來你這在湖畔小築生活了幾年,都分不清誰是主子了!”
明世隱聞言,身軀微微一顫,畢恭畢敬的道:“陛下息怒,草民僅憑陛下恩德才能在這長安城中偏安一隅,自是不敢做出有違陛下聖命之事。”
“好,朕且問你,那日在朱雀區正陽街古宅之中,你是為何人蔔算推演?”女帝冷冷說道。
明世隱低著頭,臉色微凝,說道:“不過是草民的一個朋友。”
“是嗎?你還是不說實話,呂奉先已經查探過了,那古宅之中有結界殘留痕跡,若不是能夠天劫的天機,至於佈下結界嗎?”女帝再度說道。
“草民有罪,陛下明察秋毫。”明世隱徑直跪伏了下去,腦袋埋在雙臂之中,不敢言語。
女帝紅唇微動,勾起一抹冷豔之色,道:“告訴你,朕已經知曉那人是誰,朕只是沒想到,你會如此欺瞞於朕。”
“草民有罪。”明世隱依舊跪伏著,腦袋已經貼在了地面之上。
“你能否對朕誠實一些?”女帝再度問道,聲音都是柔和了些許。
“草民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明世隱急忙說道。
湖畔有風吹來,拂過女帝的玉顏,沉默了良久,女帝淡然開口問道:“他蔔的何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