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甄開心哭夠了，又開始打嗝。
“你看看你，每次大哭了，都要打嗝。”方漸濃將自己先前倒好的熱水，送到了甄開心的嘴邊。
那熱水放到現在，溫度正好合適，入口口感最好。
她比一般人怕燙，對於她來說，正好合適的水溫，其實已經算是偏涼了。
想到他竟然還將自己的習慣記得清清楚楚，甄開心不爭氣地又流了淚。為掩飾自己的淚水，她低著頭一口氣將那杯熱水喝完了，埋怨道：“誰讓你不認我……你明明就知道我不聰明。我那麼傻的一個人，腦子不好使，哪裡能夠一下子想明白那麼多。”
“開心最聰明瞭，你認出我了。”方漸濃誇獎著。
他不是不願意認，而是不知道如何認。
認出她那一瞬，他心中的驚濤駭浪，只有自己知道。
“讓你們兄弟倆看笑話了……”甄開心一笑，因著那眼睛弧度一彎，眼角的淚水就跟著滑下來了。
“人之常情。”司晨容晰不疾不徐地說。
甄開心抓著方漸濃的胳膊道：“相公，我和你說，染兄弟幫了我許多。你現在是那個什麼很厲害的樓主了，你能不能幫我報恩？”
方漸濃審視的目光看向司晨染和司晨容晰，見二人面色不變，不禁在心中感嘆這二人雖年少，卻心性極佳，必是年少有為。
“你二人可有所求？”
“實不相瞞，我們此次過來，是專程想要找方樓主調查生殺樓的事情。”司晨染開門見山地說，“我們乃是雲城司晨家的人，有人僱了生殺樓暗部的銀牌殺手毒殺我爺爺。”
方漸濃聽到此事關係到生殺樓，微微蹙了蹙眉頭，然後應道：“我會讓人調查一番，只是生殺樓對僱主的資訊保護向來嚴密，我恐怕至多隻能調查出生殺樓某個區域的分部所在。”
不論是誰，僱傭了暗部的殺手殺人，那肯定是想要隱藏自己的資訊。
生殺樓作為雲天大陸數一數二的勢力，在對僱主的資訊保密方面自是十分嚴格。
不然，若是有僱主的訊息在生殺樓洩露了，生殺樓的聲譽會大跌。
“無妨，但凡是有與生殺樓有關的訊息便好。”司晨容晰知道縱是尋覓樓也不好過多調查生殺樓。
方漸濃能夠毫不猶豫地答應他們，是因為他們幫了甄開心。
“還有一件事，也麻煩方樓主幫忙查一查。”司晨染將只想要查詢藥王谷手上有奇特疤痕這事兒，與方漸濃說了。
這種事情的危險程度可比調查生殺樓要低得多了，方漸濃毫不遲疑地答應了。
司晨染想到自己需要的藥材不是很好找，又讓方漸濃幫忙留意一下。
司晨容晰沒多問藥材的事情，只和方漸濃說，找到藥的話，藥給司晨染，他掏錢。
“那麼，就不打擾二位敘舊了。”司晨容晰有了告辭之意。
甄開心緊握著方漸濃的手道：“相公，我們去見小蘿蔔吧。”
小蘿蔔，便是她和方漸濃養的騾子。
想到他都願意買二品丹藥給小蘿蔔吊命，她便覺心酸。
光是看他對小蘿蔔有多好，她就能猜測出，他找她有多苦。
可是，他不提，她也只能當一個沒腦子，什麼都不想的小傻瓜了。
甄開心和方漸濃一塊兒去看了小蘿蔔。
小蘿蔔也老了，半闔著眼，滿是疲累。
看得出方漸濃這些年沒少給小蘿蔔灌靈丹妙藥，不然小蘿蔔就是一普通的騾子，哪裡能夠活這麼久。
甄開心很是恍惚，她不過是在那山洞中呆了兩個多時辰，外面的世界卻已經過了快五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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