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菡,你聽我解釋,柳師姐的死,我……我不是故意的。”謝天屹低頭道。
“不是故意的?”喻清菡緩緩轉頭,虛弱的聲音中帶著沙啞,“一句不是故意的,你就能償了柳師姐的命嗎?”
“你殺了柳師姐,卻在公孫教宗的庇護下瞞天過海,將她的死宣告成因情自殺。謝天屹,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怎麼可以這樣做?她是將我們視若親人的柳師姐!但凡你對她有一絲一毫的愧疚之心,都不可能這麼做。”
“那你想要我怎樣?”謝天屹咬緊了唇,顫聲道,“為我的一時失手,以死謝罪嗎?”
聞言,喻清菡不可思議地看向謝天屹,眼神漸漸冰冷,“謝天屹,我自小便知你看似膽大妄為,實則怯弱沒有擔當,但我也不敢相信,如今的你已經對人命冷漠至此。柳師姐被你錯手殺死,你不應該對她懺悔嗎?不該給她的家人一個交代嗎?”
說著,喻清菡的情緒越發激動,她突然猛烈地咳嗽起來。
謝天屹忙扶住她的肩頭,以穩住她的身子,臉上是抑制不住的擔心,“清菡,你沒事吧?你的氣色看起來很差。”
喻清菡使勁地推開謝天屹,虛喘著,“你……你放開我。”
喻清菡掙扎中,謝天屹反而穩穩地抱住她的身子。
“公孫教宗下了命令,安排了所有的一切,我縱有心認罪,卻根本不能違抗他。但我一定會盡我所有能力補償柳師姐,安撫她的家人。”
“清菡你就算如何生我氣,怨我,也不能突然消失,更不要用這樣冰冷的眼神看我。”謝天屹抱著喻清菡仿若珍寶,啞聲道,“我們說好了要一直在一起,一起面對前路,你不要突然丟下我,我怕了。”
“我不是……”喻清菡不住地在他的懷裡掙扎著,“我不是……她……”
她的呼吸一時難以提上來,眼皮也沉得厲害,意識漸消,她漸漸倒在了謝天屹的懷裡。
“清菡!”謝天屹猛地睜圓了眼,懼怕
“你不是喜歡浮零姐姐嗎?”喻清菡臉色蒼白,虛弱地問,“你之前明明是這樣說的。”
是,他跟她說過這樣的話,可那是五年多前,在他懵懂胡鬧,不懂情愛的時候。像乾姑娘那樣絕色無雙,灑脫無羈,神通廣大的姑娘,又救過他,他生過傾慕之心本就正常。可後來知道她與黃峻有了婚約,她又不告而辭數年,謝天屹早就淡忘了對她的心思。
不知何時開始,他發現喻清菡雖然總與他吵鬧,可她對他很好,他疲累時的熱湯,受傷的藥粉,驅蟲的藥草都是她精心準備的。她甚至給他送了一雙鞋。他著實驚訝不已,他從沒想過一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居然會做鞋。
他開始注意到喻清菡,注意到與他青梅竹馬的表妹變成了一個窈窕美麗的大姑娘。就好像發現家裡養了多年的花兒悄然綻放,他總覺得這朵花兒應該與他更親近,可是她偏偏有了別的心思。黃峻早就有了婚約,而且對乾姑娘情意深重,與她根本不可能了。他心中便不覺得什麼,總覺得她也能跟他一樣看開,能夠對他生出同樣的情意。
不曾想,她對他是真的無半分心思,對黃峻卻是情意深重,生死不顧。
她甚至刻意無視他的情意。
謝天屹垂下頭,眸中一片苦色。她既然不喜歡他的喜歡,便算了吧。
他啞著聲,點頭,道,“對,我說過。其實……漂亮的女孩子,我都喜歡。”
“謝天屹,你一定要幫幫黃峻…咳…”喻清菡突然猛烈地咳了起來,喘聲道,“她,浮零姐姐是妖,我怕,怕她會傷害黃峻。”
“你說什麼?”謝天屹驚異地睜大眼,“乾姑娘怎麼可能是妖?”
“是真的。我聽那個妖精親耳所言。謝天屹,你一定要保護黃峻。”
謝天屹的心中又是堵塞又是苦悶,更多的是失落,他低聲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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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凡間的大年三十。
浮零把玩著手裡的一塊黑色石頭,好奇發問,“這是哪來的石頭?”
黃峻定目一看,原是當時那塊可驗感情的姻緣石。
“就是一塊普通的石頭。”他的眸光漸漸複雜,黑亮如曜石的眸子閃了閃。
雖然不應該,但他想試一下。
“質感極佳,通身還有靈氣。”浮零好奇地打量著黑石,道,“不像是普通的石頭。”
見浮零把玩著那塊黑石,一副愛不釋手的模樣。猶豫了許久,黃峻將手伸了過去。
他們二人一手把著石頭的一端。
石頭沒有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