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便再也沒有七七了。
我望著眼前雙眼通紅,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的七七,喉嚨像被堵住了一般。我明明想解釋很多,卻只能紅著眼與她對視。
我走近七七,貪婪地盯著她秀美的面龐,我聽見自己喑啞的聲音,我說,“七七,沒錯,我是妖。但我沒有殺王少峰,我最多隻是沒救他。”
“你為什麼不救他!”七七雙眼猩紅,死死地咬著唇,狠狠地將一隻箭刺到了我身上,“你一個妖怪,怎麼有臉在我身邊呆了這麼多年?”
“因為我愛你啊。”我牽起嘴角笑了笑。
一隻凡間的箭明明傷不了我,我卻感覺到刺骨的疼痛,從傷處到心臟,彷彿是急火燎原,一寸無遺。
七七的瞳孔猛地睜大,她溼漉漉的眼眸裡盛滿了驚訝,隨即皺緊眉,冷冷地瞪著我,“我是人,你是妖,根本不可能。”
我低頭,笑了一下,“我們不會有什麼。”
“什麼都不會有了。”
“自此以後,我會讓你過上正常人的生活。妖也好,魔也罷,所有不堪可怖的人或事,我都會替你解決。七七,我只要你這一生過得順遂。”
我的手心匯聚靈力,慢慢劃過她的腦海。
當年幻三元教我的消除記憶的法術,我練得算是有饃有樣。我自嘲一笑,我竟也算是有些慧根的妖。
第二天,七七忘記了昨夜裡的事。我們的日子照常繼續。
隨著時間的推移,七七卻變得越來越危險,縱使我整日整夜地守著,她被附身的次數仍是在增加,顯然我的內丹,起不到什麼效果。
雖然我這兩年有開始練習內丹同化之術,不到萬不得已,我不能讓七七變成妖,她是凡人,即使變成了妖,也是最低等的妖靈,我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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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白狼那偶然得知了隔離珠的功效。
我不禁悵然,若是五百多年前,便有這個珠子,我又怎會負了柒柒。但世事無常,無法逆轉。
這些年,我配置的藥材加上我的靈力,其實七七的身體一直在好轉,但被魔靈附身後,七七的神魂受損,我幾年的努力幾乎全部付之東流。
我開始沒日沒夜地修煉,妄圖以自己的靈力壓制住她身上的魔性,妄圖再次調理好她的身子。
一次,七七又被附身,癲狂到殺了山村裡人家滿院子的雞鴨。大大小小几百隻,山村裡雞鴨的腥味四處飄散,滿地的鮮血頗為驚悚。
我大為震驚。
不是因為七七的殘虐嗜血,而是因為她竟然有了靈力,她身上的魔靈已經開始擠兌七七的魂魄,試圖掌控這個身體。
我不能再等了,否則當七七的魂魄與身體抽離時,魔靈會直接吞噬掉七七的魂魄。
我要賭,賭魂爺的隔離珠能對魔靈產生抑制,哪怕護住七七的魂魄也是好的。
這些年,我不光看了妖界秘典,我還看了六界秘聞,八荒六合秘術,各種雜書,術法詭譎之書,我從萬年前一位仙人的筆記中得知,他曾經見過一位母親將剛出生的孩子身上的魔靈引渡到自己身上。但這位母親,最終魔化,被他斬殺。
若是七七真的到了入魔這個地步,哪怕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救她。
我找到了魂爺,用了最普通的藉口。
她沒認出我來,我不知該高興還是該失落。
她的隔離珠頗具奇效,很長一段時間魔靈不敢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