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進來時,便是這麼一個場景。
七七跪坐在華裳身旁,哭得泣不成聲。而紅尾和蘭蘭站在一旁,皆垂著頭,大氣不敢喘一個。
聽到我進來的聲音,七七猛地轉頭,眼眶通紅,一字一句道,“魂姑娘,你對我姐姐做了什麼?”
我為難地皺了下眉,大手一揮,解除了華裳周圍的透明法陣,“魂爺可啥都沒做。”
七七立刻抱著地上的華裳,聲音嘶啞,滿目悲愴,“姐姐。”
之前打鬥得匆忙,我也不清楚華裳身上到底還剩幾縷殘魂。我上前,想要探一下華裳的氣息,被言七的長手攔住。
她言辭激動,怒道,“魂姑娘!你還想對我姐姐做什麼?”
我嘆口氣,“七七姑娘,你姐姐如此模樣,皆因修行邪術所致。”
“她自嫁人後,幾乎不曾歸家,對你不管不顧。可這兩年,她是否經常來找你,對你關懷備至?”
言七七悶聲問,“你是何意?”
“你姐姐自練了邪術後,需要一個隱蔽的地方和一個可靠的人作掩護。而你,毫無疑問就是那個人。”
“七七姑娘,你又不是個傻子,親姐姐的轉變你會察覺不到?還有你自己的身體,你難道不會懷疑,自己為何總是無緣無故失去意識,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紅尾暗暗地攥緊手心,他咬牙,上前幾步,“魂爺,不要再說了!”
我翻了個白眼,“行吧,魂爺也懶得說別的了。”
“就說一點,你姐姐七年前來我這討了願望,用她的魂魄換一張絕色容顏,期限是在她那修長生道的丈夫逝世之前。嚐到了法術的甜頭,她不甘就一張臉壓倒其他女人,她還追求地位。”
“於是,你姐姐也不知道怎麼跟個道士勾搭上了,學了些急功近利的邪術,結果自食惡果,反倒害得自己神魂破散。”
七七的瞳孔緊縮,她不可置信地張大眼珠,“你說什麼?”
“你可知道你姐姐修煉的代價是什麼?小則人血,中則人壽,大則魂魄。那道士不過是借她的手,奪人魂,藉此提高自己的修為。”
七七彷彿被當頭一棒,被砸得整個人懵愣,“怎麼可能…”
我準備再下一劑猛藥,衣袖一揮,“這裡,你因何而來?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是你姐姐吸人血的地方。”
整個洞府瞬間亮如白晝,地上的血液早已乾涸成一條一條棕黑色的斑痕,堆積在洞府角落的是一副副白骨,鋥亮的頭骨甚至反射著亮光,令人目眩。
被萬焰珠遮掩住的何止是洞府的位置,還有這四處惡臭的血腥味。
饒是紅尾,看到這裡的狀況,也不禁瞳孔放大,面色難看起來。
蘭蘭一張小臉霎時慘白,跑到了我背後,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魂爺,我剛剛…我剛剛在這,呆了一晚上。”
我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反正都死得透透的了。”
說實話,蘭蘭的直覺還挺準的,一開始就對這怕得要死。
七七從心底感覺到一陣徹骨的冰冷,抱著姐姐的手彷彿僵住了,她不可置信地望著四周的一切,一張本就蒼白的臉此刻更無任何血色。
我嘴角往上挑了挑,“綜上。不要給魂爺潑髒水,與其問魂爺做了什麼,不如問你姐姐做了些什麼。”
“不是真的惹毛魂爺了,魂爺不會給她一個這麼醜陋的死相。她這是自作自受。”
“你不要再說了!”七七低著頭,喊聲從牙齒間蹦了出來。
我撇撇嘴,“七七姑娘,告訴你這麼多,也算是魂爺管了個閒事。你姐姐的魂魄還是欠了我的,我這口氣沒地出,也挺憋屈的。還有,她欠別人的,也不少。”
魂爺這口氣沒地出,只能讓你這個弟弟不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