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洞府,我順便幫幾棵小樹施法去了些枯葉。
老樹抖落一身灰霾,緩緩開口,“魂爺,這一次怎麼外出了這麼久?”
我勾起嘴角,“怎麼,老樹,想魂爺了?”
老樹笑,沉沉的聲音從胸腔處傳來,樹幹都顫動了幾分,“也沒什麼,沒有小鈴蘭的咋咋呼呼,也沒了魂爺的頤指氣使,這洞府安靜了太多。”
“千里公子,也比之前冷淡。”老樹沉吟,“似是變了個人似的。”
千里?
我心下一喜,“他回來了?”
“是……”不等老樹說完,我邁步徑直進了府內。
既然知道回來,想是記憶恢復得七七八八了。
哼,魂爺定要與你算一算總賬。
我進門,不見他蹤影。
待轉入另一個院裡,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席白衣,坐得端正的千里。
他正坐在原來的書案上看書,左手大拇指無意識地卷著書頁,右手搭在書上,看得入神。旁邊擺放著一壺熱茶。
輕風拂起他墨色的長髮,素雅的茶煙扶風而上,他長身直立,衣袂飄飄,於氤氳茶香中自成一番勁道風骨。
稱得上一句君子端方。
我記不大清千里以前讀書的樣子。
只是此時千里給我的感覺有點奇怪,說不上熟悉,也不是陌生。
我直接打破寧靜,“千里,你可算想的起回來了。”
千里抬起頭,與我四目相對。
我的心驟然一緊。
一雙明亮的眼眸,清冷淡然,如一彎幽深的泉水,不起絲毫波瀾。
他以往的眼神澄亮,彷彿盛著萬千璀璨星辰,縱是他的嘴角還未揚起,狡黠的眸子已經先洩露出笑意。哪是這般冷漠。
我靠!還沒恢復?!
千里沉靜地看了我半晌,開口,“你叫憶生?”
我遲疑了一下,仍是回答,“是。”
他現在比以往時候都要奇怪,應該是恢復了神的記憶,忘了凡界的一切。可為何又會來到這裡,還能說出他以往對我的稱呼。
我問,“你怎麼來了這裡?”
“尋你。”
!!!
秉著生命至上的原則,魂爺應該趕緊跑。但是魂爺的水晶葫蘆還在他身上,必須趁機奪過來。
我不由後退兩步,“尋我做什麼?”
千里站起來,道,“我已經聽了淨英的稟告,尋善緣魂是你的天命,加上玉山為你求情,既然如此,我可以不阻止。”
“倘若讓我發現了你濫殺無辜,”千里沉靜的眸子閃過一絲厲光,“我絕不會放過你。”
說完,千里長袖一揮,水晶葫蘆穩穩當當地落在我懷裡。
玉山?是美人神尊。聽千里這意思,美人神尊還是他的屬下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