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那拿了銀子的侍衛皺了皺眉,轉而態度略微客氣了些,擺擺手呵呵笑著說,“開個玩笑而已,公主殿下的隨侍我們幾位自是認得的,請進。”
珈藍見他們態度轉變,連忙跑進宮裡,直奔禦書房而去。
隋墨在外面將她攔住了,沉聲詢問道,“珈藍姑娘是有何事如此慌張前來,王上此時正在處理公務不宜打擾。”
珈藍憂慮不已,向隋墨求情道,“那就麻煩隋侍衛向王上通報一聲,我家殿下接連昏迷了好幾天,大夫開的方子沒有起到一點藥效,我去禦醫院請人也無人前去,請求王上派人給殿下診治一下吧。”
隋墨見她剛說了幾個字就已經忍不住流下淚來,話語間也是透著幾分慌亂不安,看起來像是情況危急得很,只是岑淵剛剛吩咐了不讓任何人來打擾他,一時有些兩難。
珈藍見他猶豫不決的樣子,急得直接跪了下來,隋墨見狀想要拉起她,但是她鐵了心不見到岑淵便不起身,流著淚蹙眉道,“殿下現在幾乎滴水不進,氣息微弱憔悴得很,再這樣下去恐怕……還請隋侍衛向王上稟報一聲,就算珈藍求你了,今日如果不能為殿下求得良醫,我便長跪不起。”
隋墨見狀思量許久,終究是冒著挨罰的危險推開禦書房的門,正欲向岑淵稟報青青的情況,沒想到岑淵直接開口淡然道,“去通知禦醫院的,派幾個資歷深的禦醫去質子府看診。”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連頭都沒抬起來一下,交代完之後直接提筆批閱奏摺,長出一口氣又道,“勿要再容他人來打擾孤。”
“是。”隋墨沉聲應答,自知剛才門外的對話全讓岑淵聽到了,思索了下又說,“屬下定當交代禦醫院的人,將殿下的病治好。”
岑淵聞言微微抬起眼皮,淡淡掃了隋墨一眼,隋墨見了立即退出門外。岑淵手上的動作停住,不由皺眉嘆了口氣。
第二百六十四掌青青子衿十四)
經過上次和青青對峙後原本心裡有氣,近些時日他都是拒收質子府的任何訊息,也有意讓質子府自生自滅來。
說到底,他這麼做只不過是想磨磨她那股倔勁兒,眼下聽到珈藍的哭訴,之前那股氣火也隨即消失了,現在反而略微有一些擔心她的病情,不知她那小身板究竟能不能撐得住。
明月高掛,禦書房還是燭火通明,岑淵伏在桌前執筆書寫,偶爾翻看幾眼身旁的書籍。
亥時過了一會,隋墨從質子府趕回直奔了禦書房,見了岑淵拱了拱手頜首道,“王上,帝姬已無性命之憂,只需好好靜養即可。”
岑淵淡淡嗯了一聲,手中的毛筆微微一楊,在紙上最後勾上一筆,透過窗子看著外面的月色,起身去往寢殿,
青青在這次禦醫盡心診治,身子漸漸好轉了些,過了兩日終於是清醒了過來。珈藍見她清醒過來欣然落淚,忙著去給她調整各種膳食補充營養。
然而赫連空的死訊給她的打擊太大,以至於她即使是身體上日漸好轉,養病期間是連火箭也不造了,整日待在殿內黯然神傷,想到傷心時有時埋頭痛苦。
珈藍為了能讓她心情有所調整,找了一些稀奇逗趣的玩意想逗她開心,可是皆起不到絲毫作用,每當她因為思念赫連空哭的昏天暗地時,不論珈藍如何安慰她都無法將她從傷痛中拉出來。
青青這場大病就這麼斷斷續續時好時壞,一直沒能痊癒。
直到有一天岑淵親身來了質子府,看著她一副像是沒了靈魂的樣子,木然的雙眸找不回一點之前的靈動生氣,他皺了皺眉淡淡說出一個令她極為抵觸的訊息,“大衍新皇登基,新皇赫連玦下詔書命殿下啟程回大衍與世子蕭樓完婚,殿下以為如何?。”
青青聽聞此話眸子動了動,隨即楞楞地耷拉著腦袋不說話,過了許久才答非所問悶悶說了句,“那別的人呢,侯爺左相洛寧呢?”
岑淵望著她靜默片刻,隨即淡然說,“他們暫在衡門,由萬斯年庇護。”
青青這時將視線緩緩轉向他,聲音輕輕的眼神卻很是肯定地說,“我想去衡門。”
“不可。”岑淵毫不留情拒絕,沉聲提醒她說,“殿下可是未聽清方才孤的問話,殿下還未告訴孤,對於大衍新帝建議你回國和世子蕭樓完婚一事,如何抉擇。”
青青本不想面對他這個問題,見他執意逼問,她咬著嘴唇不樂意道,“我不要嫁給他。”
岑淵面色平靜地點了點頭,繼而沉聲道,“那就留在衛國,這是你除了回大衍成婚之外的唯一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