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懶得理他,覺得這人強詞奪理實在討厭,直截拉著珈藍走了,上了馬車放下簾子頭也不回,岑森見著她走遠了,嘴角的笑意還是沒收回,刷拉一聲搖著扇子,咧嘴一笑,“有趣。”旋即大搖大擺走遠。
他一路走馬觀花進了王宮,甫一進殿隨意拿了幾個司禮監呈上的蜜棗,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等岑淵,過了會司禮監通稟,岑森豎著耳朵一聽聲,立馬把棗核吐出來規規矩矩站好,見了岑森踱步進來,禮行得很是標準,作了個揖,“王兄好。”
岑淵一抬眼示意他免禮,眼神別有深意,淡淡道,“你今天倒是好興致。”他隨意坐下,岑森也坐得規規矩矩,兩眼一彎,笑眯眯道,“今天王兄興致也不錯嘛,同樂同樂。”
“何謂同樂?”岑淵一挑眉,不動聲色,“金陵帝姬方出質子府你便派人尾隨著跟蹤,大路朝天阡陌相連,偏偏要去堵她那一條,這就是同樂?”
岑森無所謂然,一聳肩,“我這不是好意幫王兄探探嘛,怕王兄被美色迷惑。”
岑淵當即沉下臉來,岑森連忙改口,“那小丫頭能有什麼美色啊,失語失語,王兄你擔待哈。”
“說話沒個正經。”岑森沉聲瞥他一眼,不緊不慢品口茶,複抬眼瞄他,看得岑森脊背發寒,“王兄你別這麼看我啊,我沒惹她,我還白捱了兩腳呢,腿肚子都給踢紅了。”
“你自找的能怪誰。”岑淵修長食指點扣著長案,幽然道,“真沒惹著?”
岑森十分篤定地搖搖頭,“應該是沒吧”越說越沒有底氣,見岑淵眸子黑的泛光,又是補充道,“不過那個小公主性情倒是不錯,也挺平和近人的,還有買了好多東西,正巧貢獻點金元寶。”
岑淵依舊不疾不徐,青青身邊有他安插的眼線,一言一行皆是收歸眼底每日有人通稟,這些事他自是瞭如指掌,正是以為沒得什麼要緊,卻見岑森呃了一聲,靈光一閃一樣地喊了一聲,“不過嘛,有一點很重要,王兄你一定得看清楚。”
“什麼?”岑淵對他這弟弟的一驚一乍見慣不怪,挑挑眉問道。
岑森饒有深意地望著他王兄,努努嘴,直白道,“這個小公主年齡不大吧”
岑淵眼裡冷光一閃,幽幽掃了一眼岑森,“也不小了。”
岑森攤攤手,“她這個腦子不太好使。”
“你指哪方面?”岑淵命司禮監將方截獲的書信呈上來,示意給岑森過目,提點道,“這是她親筆寫給大衍祭師洛寧書信,你看看。”
岑森興致勃勃翻開那香香的信箋,撲面而來的是密密麻麻堪比天文的公式構圖,他愣神看了大半晌,看到眼睛發酸也沒理清個思緒,撓著頭萬分錯愕道,“王兄,這是什麼啊?小公主寫的?”
岑淵默不作聲地呷口茶,左眉一挑,“這是她親筆寫的火箭模型,大衍皇宮信報言她從小酷愛研習火箭以及各種力學理論,可惜孤亦是沒看懂。”
“這麼難,誰能看懂,跟看天書似的。”岑森一手撐著下巴,納罕道,“真看不出來,這小公主瞧著傻不拉幾的,沒想到咦,王兄你這是把人家信件給劫了?真不地道。”
岑淵冷冰冰眼風一掃,岑森當即改口,“那您這也是為了我們衛國局勢著想,誰知道那小公主是不是扮豬吃老虎蓄意偽裝圖謀不軌不是,高,真是高明。”岑森沖著他兄長忙豎大拇指誇贊,可還是擋不住岑淵那陰森森的冰山臉色,禁不住自己拍著胸脯吸口氣活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