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幽一言不發看了看他指的方向,直接攙著他順著這條路走了過去,緩慢艱難地走了將近半個時辰,終於看見了遠處顯出幾個人影,送親大隊的侍衛服顯而易見。
有侍衛遠遠地看到飛雪中似是隱約有兩個人相攜而行,仔細一看正是赫連玦和慕幽,激動之下立即大喊出聲,“是王爺和侯爺,快來人。”
畫臨也正跟在侍衛其中滿心焦急地找慕幽,聽到侍衛的喊聲,連忙看向那名侍衛所說的方向,果然看見慕幽纖瘦的身影和赫連玦並肩走著。
霎時間,雙眸一陣潮濕眼眶微熱,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些,低下頭快速摸了下眼角,旋即加快了腳步奔跑過去。
侍衛們紛紛慌忙趕到慕幽和赫連玦身前,赫連玦突然雙眼一閉直接昏了過去,侍衛們慌張地從慕幽手中把他攙扶過來,葉深趕過來緊張地跟在他身側,立即吩咐手下去喊禦醫。
慕幽見到畫臨時,心中莫名覺得一陣委屈,緊接著卻被他緊緊擁抱住,心裡頓時又是一陣安慰,將已經凍得發麻的臉蛋靠在他肩膀上,身子禁不住微微哆嗦了下,低聲說,“畫臨,我冷。”
畫臨把她抱得更緊了些,撫著她的後背,緩聲說,“夫人受苦了。”
慕幽身子動了下,覺得雙手麻木渾身有些僵硬,推了推畫臨聲音中明顯透出了幾分乏力,嘀咕說,“畫臨你抱太緊了。”
畫臨仍舊沒有松開手,抬手揉了揉慕幽的腦袋,柔聲說,“我怕夫人凍著。”話落低頭看著她笑了笑。
慕幽哦了一聲不再動了,發覺畫臨身上暖呼呼的抱著還挺舒服。一陣風忽的刮過來,她又是不禁身子顫了下。
畫臨立馬將身上的狐皮大氅脫下,緊實地裹在她身上,隔著大氅牢牢擁著她,手掌揉搓著她的手臂想讓她覺得暖和些,一手撫著她冰涼的臉龐緊張地問,“好些了嗎?”
慕幽已經完全卸下了之前緊繃的神經,此時只覺得渾身如同處於冰窖中,止不住地哆嗦著,有些凍僵了的身體好像也不聽使喚似的,想抬腳走路卻是一動不動。
慕幽心裡咯噔一下,表情僵硬地看著畫臨,心慌之餘蹙眉低聲道,“我是不是腿凍壞了,怎麼沒知覺?”
畫臨聞言面色一愣,蹲下身去揉捏了兩下她的小腿,神情擔憂道,“夫人感覺如何?”
慕幽茫然地看著他,微微搖頭說,“麻,感覺跟塊木頭一樣。”
畫臨神情稍微緩了下,起身立刻將她打橫抱起,慕幽驚訝地看著他想要說什麼,他有所察覺低下頭來,溫潤柔和的雙眸看她一眼,緩聲道,“沒多遠就到了。”話落眉頭微微皺了下,盡力快步往大隊走去。
慕幽靜靜望著他如玉的面頰,突然覺得在這微風細雪中,臉龐卻是微微有點熱。
不禁又看了一眼畫臨,見他側臉的輪廓俊朗中不失柔和,面龐在潔白的飄雪掩映中可見微微紅暈。不多時,他清逸的容顏上便滲出了一層薄汗,卻還是盡力牢穩地抱著她,腳步快而堅定。
慕幽心裡訝異之餘,緩緩升起一股暖意,像是蔓延至全身,似乎也並不覺得有多冷了。
歸隊之後,畫臨連忙將慕幽放到了馬車上,微喘著粗氣扶著她靠坐在車廂中,不忘拿過靠墊貼心地墊在她後背,轉身又立即去拿來了棉被給她蓋了個嚴實,這才覺得穩妥些。
見唐隱過來了,又是神情焦急地說,“煩請唐姑娘幫忙看看,夫人身體如何?”
唐隱見狀旋即坐下為慕幽診脈,一番細看後收回手來,安慰道,“侯爺身體並無大礙,不過染了些風寒,這幾日好好調理注意保暖即可。”說著又捏了捏慕幽的手臂和雙腿,詢問道,“侯爺覺得四肢可有何不適?”
慕幽此時已經緩過來一些,覺得身體也沒有方才那般僵硬不便,微微搖了搖頭說,“剛才還覺得雙腿不會動了一樣,現在好多了。”說話間又試著活動了下雙手雙腳。
唐隱微笑著點點頭,檢查了下她的雙手,又褪下她的鞋襪觀察腳部和腳踝以及小腿處的情況,才安心地說,“有些輕微凍傷,這幾天塗抹些藥膏就沒事了,還好並不嚴重,我先給侯爺熬些薑茶暖暖身子。”
話落,唐隱便出了馬車準備薑茶,畫臨看著慕幽凍得通紅的雙手,輕輕牽過來放在自己唇邊呵著熱氣,牢牢地捧在手心裡捂著。
慕幽見他很是用心地給她暖手,略微有些愣神,想起一路上如入冰洞中的氣溫和漫天冰刃一般的飛雪,緊了緊身上的被子,咕噥道,“畫臨我差點以為就要回不來了。”
畫臨動作緩了下,伸手撫摸著她已然稍顯出血色的臉龐,柔聲安慰道,“不會的,如果夫人一直沒回來,我就不停地找,把那些積雪都挖遍了也定要找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