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往鎮上的路比山路好走了許多,車馬行駛在平坦的道路上很是安穩,大隊不出兩個時辰便來到一處客棧,早有前來探路的侍衛提前預定好了客房。眾人到達之後,沒過多久便都安頓妥當了。
葉深提著細軟緊跟赫連玦身後進了房間,赫連玦剛剛坐下喝了幾口熱茶,突然從窗外飛入一隻短箭,嗖的一聲便射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箭上牢牢繫著個紙條。
赫連玦隨手撥出短箭,將箭身上的紙條取下,緩緩展開來看上面繚亂的文字,頓時長眉微蹙,面色略顯凝重。
葉深見狀側過身子去看紙條上的字,赫連玦隨意往他面前一丟,面色冷峻皺眉沉聲道,“派出去那麼多人,又是全被滅口,居然連一個能送信回來的人都沒有,這些人平常都白養了。”
葉深聞言微微低頭,思索了下提議道,“不若讓屬下潛在殺手中,暗自觀察。”
赫連玦淡然瞥他一眼,沉默不語,蹙眉沉思中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過了半晌突然看向葉深,輕微挑了下眉毛,似是無意地問道,“蘇遺最近有何動靜?”
葉深想了下,拱手回道,“王爺未有吩咐,屬下近日與其並未有聯系,應該還留在金陵以便暗中觀察形勢。”
赫連玦緘口不言,片刻後忽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沉聲吩咐道,“派人聯系五毒,務必請毒公子前來協助本王捉拿唐隱。”
葉深絲毫不敢怠慢,立即俯首沉聲接令,赫連玦繼而又說,“繼續派人緊盯著唐隱,定要再尋機會動手。”
話落,葉深再次恭敬回應,見赫連玦擺了擺手,便退出房間連忙安排人手見機行事。
蕭樓到了客棧仍是覺得渾身奇癢,很是不自在,隨行的禦醫劉大人在路上時給他紮過幾針,也只是短暫緩解了下,過不了多久便又開始全身發癢。
劉大人對於他這種突發的奇怪症狀,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完全束手無策不知如何根治,只好每隔一段時間給他紮上幾針得以緩解。只是過了這麼久之後仍未見一絲好轉,還似有加重的跡象,又喊來了另一名姓張的禦醫來看診,最後兩人皆是無奈地搖頭。
蕭樓此時站也不是坐也不行,發現自己只要隨便動一下就渾身癢,心裡十分煩躁,拍著桌子對著劉大人說,“你不是禦醫麼,怎麼可能這點問題都看不出,這一路都紮了本世子多少針了,為什麼還不見好?”
劉大人連忙拱手行禮,面露難色神情無辜道,“下官行醫多年也確實未見過世子這等症狀,以下官之見許是世子在路途中不甚染了某種毒物。”
蕭樓稍微想了下,並不記得何時被哪種有毒的東西咬過碰過,百思不得其解,又是心煩意亂道,“本世子不管是什麼毒,你趕緊想辦法給本世子診治,若是治好不了而耽誤了送親行程,定要拿你是問。”說著又看向一旁不敢出聲的另一名禦醫張大人,指著他說,“還有你,治不好一同問罪。”
禦醫們一聽當即嚇得哆哆嗦嗦,若是真的往他們頭上算這麼一筆賬,皇上定是要責問起來,到時他們可擔當不起。
思索片刻,劉大人又是急忙恭恭敬敬拱手對著蕭樓行了一禮,苦著臉說,“還望世子莫要為難下官啊,這世間帶毒的東西稀奇古怪萬千難辨,也不知世子在路途中被何物叮咬,實在難以對症下藥,下官唯有暫緩之法。”
蕭樓聽罷更是氣惱,揮著自己的雙手氣得聲音都有些發顫,頓時呵斥道,“你是想給本世子紮成篩子嗎?”
劉大人立即低頭顫顫巍巍道,“下官不敢。”
蕭樓氣急敗壞地吼道,“那還不趕緊想辦法。”
劉大人連連點頭,擦著額頭的冷汗,快速思索良方,試探道,“下官給世子開一副調理的中藥,用來暫緩毒素吧。”
蕭樓不耐煩地皺了皺眉,心裡想著喝中藥總比在身上來回紮針要強點,急躁地揮了揮手說,“還不快去。”
禦醫們聞言趕忙退到房外,腳下生風匆匆跑去配藥。
唐隱正在廚房的小灶上熬藥,有了上次發現湯藥不對勁的經歷後,這次熬好了畫臨的藥便又仔細檢查了下,確定完全沒有問題後才送去給畫臨服用。
此時她正煎煮著自己的湯藥,看著藥罐裡沸騰的藥汁有點跑神,她細心回想著這段時間自己身體的變化,只覺得比起之前確實愈發好轉起來。默默看著面前滾熱的湯藥,一時思緒翻轉。
慕幽從禦廚那兒拿了幾樣可口的糕點果子,坐在一旁幾乎寸步不離唐隱。
禦醫們配好藥材過來煎藥的時候,滿面愁容腳步沉重,看到慕幽她們便紛紛拱手行禮打了個招呼,慕幽隨意點點頭,繼續自顧啃著手裡的點心。
張大人處理著藥材,愁眉苦臉地看向劉大人,忍不住小聲嘀咕道,“劉大人,這世子也不知中的什麼奇毒,若是你我二人真醫治不好,也不知這腦袋會不會不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