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樓正想譏笑她笨,結果肚子又是一陣難受,心裡一驚立即好聲好氣地說,“本世子不是有意騙你,確實是聽說這附近有,可能也是被騙了,這騙子真是太可氣。”
慕幽愣了下,覺得他說的也不無可能,見他和顏悅色的樣子,拳頭攥了攥又不由松開了,總覺得伸手不打笑臉人,但是又覺得自己被騙有些不能忍,正是有些糾結著還要不要狠揍他一頓時,蕭樓已經利索地拂開她抓著自己領子的手,一溜煙消失在她眼前。
慕幽見狀奇怪地問掌櫃說,“他咋了?”
掌櫃的唯唯諾諾地說,“應該是又突然鬧肚子了。”說話間不自覺地擦了擦腦門上因為緊張出而的一層細汗,又是拱拱手求助說,“小的懇請九幽侯幫忙向世子說說情,小店的飯菜真的是嚴禁把關,絕對不會有問題啊。”
慕幽聞言對掌櫃的擺擺手,隨口說,“嗯,我覺得挺好。”說完就拉著畫臨,一起去了二樓。
掌櫃的迷茫地看著他們走遠,內心還是有些忐忑,自我安慰著覺得九幽侯這話應該是持肯定態度的,估計會幫他向世子說明吧。
不料,蕭樓後來根本沒功夫去找掌櫃的麻煩,鬧肚子一直到晚上,喝了掌櫃的送來的雞湯和清粥小菜,倒是沒再難受了,靜下心後總覺得事有蹊蹺,只是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出問題所在,全身乏力便也沒心思多想了,最後直接倒頭睡去。
深夜,驛站裡異常安靜,所有人都悄然入睡,唯獨赫連玦的房間中,有一個人影偷偷潛入,走到他床邊。
赫連玦聞聲緩緩起身,未點燈燭也知道來人是誰,他悠然地斜靠在床邊,輕聲問道,“都安排好了?”
葉深低下頭拱了拱手,壓低著聲音沉聲稟報道,“屬下已經按照王爺的吩咐,將一切部署妥當,殺手們會緊隨送親大隊,一有時機便可將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帶走。”
“好。”赫連玦在暗夜中嘴角輕微一勾,淡然笑了笑說,“下去吧,務必謹慎行事。”
“是。”葉深沉聲回應,話落便利索起身,悄然出了房間,如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
只是,葉深並沒發現,在他出門前有一個極其隱秘的身影在門邊一閃而過,在他出門之際,驛站長廊的一處角落中,卻有一雙冷然的眼睛,暗自看著葉深離開。
第二天,大隊人馬於辰時整裝待發,慕幽他們也已經聚集在驛站門口,準備啟程趕路。
臨行前掌櫃的熱忱地讓夥計拉來兩輛馬車,對著蕭樓和畫臨恭恭敬敬地說,“世子相爺,這是二位貴客讓小的準備的馬車,這個全當小人的一點心意就贈予二位了,還望貴客笑納,小店如若有細節之處照顧不周懇請貴客海涵。”
蕭樓隨意擺了擺手,揚著下巴緩緩睨掌櫃一眼,不鹹不淡地笑了下,淡淡嗯了一聲說,“這馬車還算不錯,看在你這麼懂事孝敬本世子的份上,其他事情本世子就不多追究了。”
話落便跑去青青身旁,想要扶她去上車,卻被上邪搶先一步把她拉走了,兩人並未看他一眼,直接上了馬車,蕭樓看著車簾子瞬間放下隔絕了他看向車內的視線,無奈之下又轉身跨馬。
畫臨對掌櫃微微頜首以示謝意,便去請慕幽和唐隱上車,三人坐在寬敞舒適的馬車中一點也不覺得擁擠。
青青和上邪兩人坐在寬闊的馬車中,更是覺得寬敞自在多了,一路上她便專心致志做火箭,想起來之前赫連玦提過的問題,重新設計了火箭起飛的執行方向,認真地推算起受力原理以及配料比例,根據推算修改火箭模型的部分構造。
唐隱坐在車裡也是靜心製造暗器機關,慕幽覺得略微有些無聊,隨意撩開車簾子看看沿途風景,見到什麼稀奇事物了就和畫臨隨意聊兩句,幾人各做各的事情隨著大隊人馬平穩前行。
赫連玦和蕭樓顧慮到青青年紀小又沒有出過遠門,擔心她受不住路途顛婆,領著大隊行駛得並不著急,一行人走走停停累了就找個稍微寬闊些的空地稍作休息。
大隊漸漸行至一處深山老林,曲徑通幽道路不甚平坦,此處北面環山樹木叢生,還有幾條溪流錯雜環繞,一隊人馬經過樹林深處便看到一汪深潭靠著山體,山頭的幾塊峭壁之間,涓涓淌下一面水做的珠簾,一條清冽的小瀑布飛流入潭水。
蕭樓和赫連玦仍是騎馬走在隊伍最前方,遠處一名探子快馬趕來,跨坐在馬上拱手對他們稟報道,“回稟王爺世子,前方一百裡內未見有任何客棧。”
赫連玦聞言擺了擺手令其歸隊,緩緩看向蕭樓。
蕭樓此時微蹙了下眉,看了一眼天色說,“看來今天要在野外露宿了。”
話落兩人只好無奈地下令吩咐隊伍在此處搭好帳篷,原地歇息等待明早再啟程。
青青正好把火箭改造完畢,聽到附近泉水嘩嘩迸濺在深潭中的清脆聲響,好奇地掀開車簾去看,聽到赫連玦他們說今晚要在此處過夜時,頓時很是欣喜地拍手說好,隨即便跳下馬車跑去潭水邊。
上邪跟著下了馬車走過去,慕幽和畫臨也下了馬車,唐隱在研製新型暗器,正是想到一處問題,便繼續待在車中潛心研究。
青青站在清亮的潭水邊,緩緩蹲下身子用手試探著碰了下水面,頓時又把小手給縮了回來,水溫冰冷刺骨,這一輕輕觸碰之下,就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上邪偷笑了下,蹲下來暗自點了下她腦袋,笑著說,“這麼冷的天你以為水是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