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喜歡看的工具書小人漫畫書,赫連空也一併安排人給她帶著了,還有宮裡的樂坊戲班子也跟在隊伍中,以防她路上悶了無聊了,可以看跳舞聽戲曲。
送親隊伍洋洋十裡,慕幽騎著棗紅馬在隊伍前面緩緩行駛,英姿颯爽風采絕佳,赫連玦騎著白馬悠然與她並肩而行,不時與她調侃幾句鬥嘴解悶。
畫臨則坐在後面的軟轎中,託著下巴靜默思量忖度局勢。
岑淵在風滿樓高處雅間中,負手立於窗邊,仿若遺世獨立,長眉冷目,遙遙望著送親隊伍默然不語。
身旁的隋墨見到隊伍中各色人物混雜,名伶廚子各類軍火雜物也是五花八門,很是覺得莫名其妙,不禁皺眉說,“這大衍皇弟怎麼把這些給那小公主當嫁妝?”
岑淵靜默片刻,微皺眉沉聲說,“實在太不合禮法。”隨後視線移到隊伍前方,一眼望見正是怒火沖天的赫連玦和慕幽,頓時面色複雜。
只見慕幽突然一拳朝赫連玦狠狠掄過去,赫連玦當即一個重心不穩墜下馬背。
隊伍裡又是一聲大喊,“王爺墜馬啦。”
頓時呼呼啦啦趕來一群人,又是手忙腳亂地過來扶起赫連玦,慕幽跨坐在馬上神情冷然地揉揉拳頭,不羈地挑眉看他一眼,切了一聲有些不屑地將視線移開。
赫連玦瞬間怒火中燒,氣得甩著袖子要和她比試,忿然道,“本王方才不備才會中你暗算,這次本王不會再客氣了。”
慕幽淡然嗯了一聲,斜眼睨他一眼,很是不以為然。
氣得赫連玦說了個你字又是一陣結舌,便一言不發欲與她動手,結果他還未來得及出手,慕幽輕松地彈指一揮隔空聚氣一道氣力倏然彈中他腦門,痛得他忍不住一陣齜牙咧嘴。
慕幽看著他又是切了一聲,正是一挑眉頭得意洋洋時,身後穩坐在轎子裡的畫臨適時沉聲喊了一聲,“夫人。”
慕幽聞言頓時臉色僵住,瞪了赫連玦一眼,隨即有些不情願地下馬鑽進轎子裡陪畫臨。
岑淵將此情此景默然看在眼裡,不動聲色。
隋墨看了只覺匪夷所思,很是不解,猶豫著說,“這個九王不會是個受虐狂吧。”
岑淵瞥了一眼遠處的赫連玦,見他此時正是氣急敗壞地重新跨上白馬,淡淡搖搖頭未發一眼。
金陵佛剎塔頂,晨輝映照出一片暖色。
蘇遺獨立塔尖墨發迎風飄浮,正是靜靜俯瞰著浩浩蕩蕩的送親隊伍,慕幽在轎中被畫臨無奈看著,此時正巧百無聊賴之際拂開轎簾看窗外的熱鬧景象。
轎簾子被掀起的剎那,蘇遺一眼看見了轎子中,正是一臉沉默研究機關的唐隱,心下一沉眉頭微皺。視線飄忽一動,又看到了公主轎攆中蒙著面紗花枝招展的上邪,上邪也看見了他,並對他遙遙拋了個媚眼。
岑淵在窗前正看向青青的轎攆,瞬間敏銳捕捉到上邪的神情,頓時心下了然,隱隱已經有了預測,嘴角隱隱浮現出幾不可聞的淡笑。
金陵南社,一位蒙面黑衣人悄然潛入驛館中,房間中的琴師方才醒來伸了伸懶腰,長發披散,眉眼如絲,抬眸淡然看了黑衣人一眼。
黑衣人立即沉聲下跪稟報道,“稟報世子,送親隊伍已出金陵,一切如常。”接著又將方才送親隊伍中發生的種種情況,一點不落盡數彙報。
琴師聽到慕幽與赫連玦大打出手時,不禁嘴角帶笑若有所思,繼而擺擺手黑衣人立即退至一旁,自己懶懶站起身來披了件外衣,走到古琴架旁悠然坐下。
瞬時,一陣悠揚琴音緩緩響起,琴師不鹹不淡撫琴,一曲輕快婉轉,曲畢隨即抱琴起身,淡淡對身旁的黑衣人吩咐道,“是時候回南疆了。”
黑衣人沉聲聽命,隨後快速打理好一切,衣食車馬準備妥當後,車馬粼粼,暗中疾馳駛出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