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玦無奈蹙眉擺了擺手,淡然道,“既然侯爺身體不方便,就暫時不去王府一敘了,今日便只邀請唐姑娘作客好了。”說完,富有深意地看了蘇遺一眼,冷聲道,“有勞毒公子將人帶回府中,本王今晚定是恭候。”
話落赫連玦便拂袖而去,葉深一瘸一拐緊隨其後,夜行人撤退,隨即消失在雨夜中。
此時雨滴越落越急,已是瓢潑大雨傾盆而下,蘇遺面色冷冷地盯著唐隱,她清冷的面容早已被雨水沖刷的慘白一片,蘇遺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你這是自尋死路。”
唐隱微微揚起下巴神色淒冷一言不發,蘇遺抬手揚起雨夜中分外白皙的手掌,一巴掌揮過,卻是狠狠停在半空中,心裡掙紮萬分做著煎熬。他自然知道,如果將她送去王府定是九死一生,如果不送,那之後也定然多舛。
蘇遺面容更加冷了幾分,緊緊掐著唐隱的手腕,聲音狠戾,“如今慕幽已經生命垂危,相府已無力護你,赫連玦也已知曉你的身份,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死。”
唐隱咬牙切齒地瞪著他,揚著她絕美的臉龐,聲音冷硬,神情無謂地說,“死便死,我五年前便早該死了,更不會受你這麼多年折磨。”
“你……”蘇遺氣結地怒聲低吼出一個字,卻是頓時止住沒了下話,面色冷峻沉默不語,隨即修長的手指抓著她手腕便轉身奔走。
唐隱被他突然拉著疾走,險些身子不穩摔倒,踉踉蹌蹌地跟不上他的步伐。蘇遺見狀停下步子,竟是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接著腳下一個運氣便搭著輕功飛馳在雨夜中,見她抵死掙紮不予就範,只是將她抱得更緊了幾分,踏著輕功絲毫沒有停頓。
“我領你去王府賠罪。”蘇遺突然冷著聲音對她說,說話間一雙狹長的眼睛在暗夜裡很是明亮,“如果你能活,就別再一心尋死。”
話落,發覺唐隱正不解地看著他,他淡淡瞥她一眼,眼中卻有著不易發覺的情愫,接著冷哼一聲,聲音略顯別扭卻依然冷冰冰地說,“你要是輕易死了,我和上邪多年來的心血也就白費了,禦蠱丹最近離淵可是缺的很。”
唐隱聞言暗自咬緊牙關,想起離淵又是不由身子輕輕一顫。
蘇遺快速看她一眼,繼續平穩地踩著輕功,冷嘲熱諷道,“你不是要報仇殺我麼,早早死了可就沒意思了。”
話音剛落,蘇遺肩膀便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已知是唐隱摸出銀針狠狠地紮了進去。他面色頓時升起一絲慍怒,騰出一隻手飛速地點了她的xue道,她便瞬間身子一僵沒了動作。
蘇遺低頭看著她動彈不得卻又憤恨不甘的模樣,眸中刻意顯出幾分蔑視,挑了挑眉便繼續抱著她向王府奔去。
畫臨腳步匆忙一刻不停地將慕幽抱回相府,剛到大門便迅疾命人去喊來大夫,又急忙派人去宮中加請禦醫,然後自己焦急萬分地守在她床邊。
他攥著慕幽蒼白無力的纖細玉手,心急如焚更是心痛不忍。看著她通體發熱還不時抽搐,見她絲毫沒有血色的面容慘白得嚇人,抬手心疼地撫摸她面龐,觸及到她面板又是被她滾燙的體溫嚇到,手指微微發顫,又重新握緊她的手掌。
慕幽顯然已被燒得神志模糊,此時咬著牙雙目緊閉神態痛苦萬分,畫臨只能坐在一旁眼睜睜看著痛心悔恨,心裡一遍遍罵自己不該那麼冒失,一雙俊朗的眉峰緊緊揪起,面色悽苦。
大夫終於提著藥箱行色匆匆而來,見到畫臨後拱手行了一禮,便立即上前去給慕幽把脈,一陣觀察診斷之後竟是連連搖頭,畫臨看著大夫的表情心裡一陣一陣緊緊揪著。
“怎麼樣?”畫臨禁不住沉聲問道,眼睛卻是一直看著慕幽滲出虛汗的面龐。
大夫略有遲疑,見著畫臨急切的神情,停止把脈搖頭嘆息道,“還請相爺見諒,侯爺此等症狀老夫實在是束手無策。”
畫臨聞言心裡又是一沉,忍著險些發顫的聲音,皺眉沉聲道,“但說無妨,如何?”
大夫起身躬身拱手行了一禮,嘆了口氣道,“尋常人若是遭了雷擊早就嗚呼殞命了,侯爺仗著自身體質強健方能挨過一時,但是長久也是沒有辦法。”
畫臨看著大夫一臉愁容搖頭不已,一時心急抓著他手臂道,“難道就沒有救濟之法麼?”
大夫又是沉沉搖頭,低頭嘆道,“侯爺這次遭的雷擊並不是尋常的雷,她渾身經脈都被劈斷了,雖然外表面板和之前別無二致,但是五髒六腑早已紊亂,老夫實在無能為力。”說著又是拱拱手,面色為難道,“相爺還是另尋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