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見狀立馬跑開了,上邪又是在後面花枝亂顫一陣怪叫,追著她滿殿亂跑。
左相府。
畫臨腳步匆匆地走到後院,遠遠就看見慕幽直挺挺站在枇杷樹下,一手撫著樹幹抬眼靜靜地望著樹上飄搖不定的葉子。
“夫人。”畫臨亮起清俊的聲音喚她一聲。
慕幽回眸望向他,定睛看了幾眼後微微低了低頭,緘默不言,複又默默看著樹幹。
畫臨踩著腳下松軟的地面,步子輕緩地走到她面前,聲音溫潤柔和,緩聲問她,“夫人是有心事了麼?”
慕幽仍是凝視樹幹,聲音喃喃像是對她自己說,“心事只有放在心裡才算數,說出來怎麼算得。”
畫臨見狀又走近她幾分,抬手輕輕撫了撫她肩頭,微微垂眸看著她說,“我承認,當年迎娶夫人是受先皇囑託,可今時已不同於昔日,我對夫人並非截然是利益。”
“畫臨你別說了。”慕幽突然出聲打斷他,看了一眼他如玉石一般剔透的雙眸,聲音沉沉地說,“老皇帝把底都託付給你了,你跟我坦白了,他非要氣得棺材板也壓不住。”
畫臨正視著她,神情認真道,“正因為如此我才要將一切都說明白,縱然一切無法更改,可我的心意也務必要讓夫人明白。”
慕幽面容沉靜,默默看著他,抓著樹幹的手指,指尖悄然嵌入樹縫裡,沉聲道,“老皇帝和你說我的身份背景了吧。”
畫臨看著她沒有一絲波瀾的面容,低低嗯了一聲,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凝滯起來。
慕幽見他沉默,低頭繼續低沉著聲音緩緩道,“老皇帝和太後都知道,赫連玦知道,你也知道,我不是我爹我孃的親生孩子,是他們抱養來的。”說話間又抬起頭看著畫臨,語氣略微苦澀道,“我是上朝大陌皇室血脈。”
慕幽說到這裡,見畫臨有所動容似是有話要說,便擺手製止他,見他微微抿了抿嘴,又接著說,“老皇帝臨終前將赫連空託付給你,讓你娶我,就是為了讓你時時刻刻看好我,戒備我,防止我有朝一日謀朝篡位。現在,你怎麼能將一切合盤托出呢?”
畫臨輕柔一笑,星鬥一般的眸子緊緊凝視著她,聲音溫柔地若寒冬裡淌過了一股暖流,溫聲道,“我不在乎夫人的身份。”
慕幽心裡莫名一動,卻又蹙眉沉聲道,“你怎麼能不在乎,大陌都亡了一百多年了,一百多年老皇帝和赫連玦依舊沒有放下戒備,還是終日裡派人監視虎視眈眈,你怎麼就能不警惕我呢?”
畫臨遙遙頭,微笑著淡淡問她,“夫人想過要造反嗎?”
慕幽驚愕,瞪眼看著他問,“你什麼意思?”
畫臨笑著點點她腦門,柔聲道,“造反是需要費腦的,夫人覺得自己合適麼?”
話音剛落,便看見慕幽黑著一張臉,含怒瞪著他,他眼神也毫不閃避,眸中含情脈脈與她對視,兩人如此相望著,僵持了片刻後,慕幽撇撇嘴切了一聲,悶聲說了句,“你說的有道理。”
畫臨握住她纖細柔軟的手掌,輕輕牽起來,聲音柔和道,“為夫對夫人的人品再熟悉不過,夫人如何是瞞不過我的。”
慕幽聽他所言,歪著頭斜斜看著他溫和俊雅的側臉,緩緩切了一聲說,“畫臨你真是優秀啊。”
畫臨低頭微笑著看她,溫和地笑道,“夫人謬贊了。”
慕幽隨即哼了一聲,卻是嘴角極其細微的勾了一下。
畫臨凝視她,眸中溫情難掩,緩聲又說,“往事亦如雲煙消散,過去的便讓它過去,大陌如何,大衍如何,夫人嫁給我只要開心快樂如常不受羈絆,我便已經知足。”
慕幽聽完他這話,心裡一陣暖暖的,眸子動了動不禁問他,“畫臨你真是這麼想的嗎?你能看透我,我可看不透你。”
畫臨聞言立即舉手放至耳畔,修長如玉的指節伸出三根並攏,直視著慕幽明亮的雙眸,沉聲立誓道,“我若是騙夫人,此刻天打五雷轟。”
不料話音剛落,陰沉沉的天空中,突然劃過一道亮閃閃的閃電霹靂,轟隆一聲響徹天際。慕幽望了一眼忽明忽暗的天空,面容陰沉地眯了眯眼,旋即一甩袖子竟是默不作聲地走了。
只留下畫臨獨自一人愣愣地站在原地,見到慕幽漸漸走遠,又是一聲炸雷轟隆響起,他才幡然醒悟過來,又是連忙追了過去,邊匆忙追她邊不時喊著,“夫人,你聽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