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幽氣憤難平,雙手握拳忿然走出大殿,腳步也不由加快了些。赫連玦看著她的背影莫名失神,微愣之下悠然而行。心裡又是細細琢磨,總覺得慕幽與府上那位歲姑娘極像,但卻又截然不同,思索間不禁眉頭微皺。
畫臨輕易察覺到赫連玦看向慕幽的神情,路過赫連玦時沉聲問他,“王爺既然知曉夫人棋藝不精,又何必相逼呢?”
赫連玦聞言微微挑眉,隨即笑了笑說,“若是單個下棋,左相難免偏袒侯爺,豈非有失公平。”
畫臨立即回他,“同時與兩人下棋,對夫人又有何公平可言,王爺又何必刁難夫人?”
赫連玦卻是別有深意地勾唇一笑,緩聲對畫臨說,“本王這不叫刁難,是上心,和左相一樣。”話落幽深的眸子看著畫臨,分毫不移。
畫臨見狀不禁皺眉,面色冷凝地迎上赫連玦的視線,沉聲道,“王爺對臣之夫人說此話,只怕於情於理不合。”
赫連玦更是笑得肆意,片刻收攏笑容,淡然道,“左相你存的心思和本王的心思本就一樣,又何必分而視之?”說話間眼神一轉,又笑著道,“左相還記得先帝的囑咐麼?”
話落他瞥了一眼畫臨微冷的面色,見他沉默不語,又看著慕幽的背影,繼而低低說了句,“道不同不相為謀。”
此時慕幽忽然轉過身來,蹙眉奇怪地看著畫臨,遠遠擺手喊了他一聲,“畫臨,你走快點。”
畫臨頓時微微一笑,卻是面向赫連玦語氣輕松道,“的確如此。”
話落便對赫連玦拱手告辭,神態從容走向慕幽。
“畫臨你跟赫連玦說什麼呢?”慕幽見他已經走至自己身旁,瞥眼問他。
畫臨答非所問,微笑著問她,“明日棋局夫人想好怎麼應對了嗎?”
慕幽一聽這個就頭大,頓時心中煩悶,又扭過頭忿忿瞪了赫連玦一眼,卻見赫連玦對她挑挑眉,眸子盯著她狡黠一笑。
她冷哼一聲,重新看向畫臨說,“到時候你讓讓我唄。”
畫臨聞言,笑著說,“我讓了夫人,九王爺定然不讓,夫人還是輸棋,又有何區別呢?”
慕幽一聽又是眉頭一皺,撇撇嘴沉思道,“那你想想辦法,有什麼兩全其美的嗎?”
畫臨面色無波,語氣幽幽道,“我若是讓夫人,不單為夫我失了面子,而且夫人亦是必輸無疑,若是我不讓夫人,那夫人自然更是敗得很慘。”
慕幽一陣煩躁,撓撓頭說,“這不是明擺著把我往死路裡逼嘛。”話落不經意看了畫臨一眼,見著他始終是嘴角帶笑,與她焦灼煩悶的心情截然相反,不由試探道,“你是不是有主意了。”
畫臨卻是笑而不語,輕柔地點點她腦袋,故作神秘道,“自然有簡單辦法,不過還是需要夫人自己去尋找。”
慕幽聞言立即問他,“去哪兒?”
畫臨淡然一笑,雙手背後眉梢細微地挑了下,淡笑道,“書中自有黃金屋。”說完瞥見慕幽神色微怒,隨即柔柔一笑又是安慰她,“夫人不擅棋藝本是朝野皆知,即便是輸了也理所應當,不會有人嘲笑。”
慕幽看他一眼嘀咕道,“我無所謂,我不是怕連累你嘛。”
畫臨聞言心中一陣歡喜,不禁牽著她纖細玉手,溫和笑道,“順其自然。”
說話間已是出了宮門,二人一前一後跨進馬車,便坐在車裡晃晃悠悠回了相府。
赫連玦悠然回府,入了大門便問葉深,“歲姑娘呢?”
葉深立即拱手,沉聲稟報,“此時正在房中用膳。”
赫連玦頓時微皺眉頭,笑道,“就知道吃。”話落神情一頓,發覺有些不對勁,便掩嘴微微咳嗽一聲,直接去見阿歲。
行至房門口,見著她獨自坐在桌前,碗筷均是未動,正是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各色佳餚。
赫連玦見狀心下覺得古怪,便隨口問她,“可是飯菜不合口?”
阿歲仍是神情無波,只是沉了沉眸子,淡然道,“這飯菜裡都有毒,不能吃。”
赫連玦聞言頓時驚愕,蹙眉看了葉深一眼,葉深立即辯解道,“不可能,這些飯菜都是府中所做,尋常人毫無投毒機會。”
阿歲歪頭看向葉深,語氣淡然道,“就是有毒的,我聞著味道不對。”說話間很是篤定。
赫連玦隨即面色一冷,揮手命人取來銀針驗毒。下人很快將飯菜逐一仔細檢測,結果銀針色澤如常,未發現絲毫有毒的跡象。
阿歲見狀有些奇怪道,“這個毒驗不出來麼?”鼓了鼓腮幫子,轉而又坦然地看向赫連玦,仍是肯定道,“這個真的有毒,吃了就會死人。”
赫連玦看著那些飯菜皺眉,面色冷然。葉深見狀頓生不解,便說,“王爺何必因為她懷疑府中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