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臨淺淺看了她一眼,沉聲道,“和親。”
“呃。”慕幽頓時遲疑了下,挑眉問他,“小公主?”
畫臨聞言只是沉沉地嗯了一聲。
慕幽心有不滿地嘖嘖兩聲,不由忿然道,“你們這些大男人能不能出息點,仗打不過就賣公主。那小公主年紀那麼小,岑淵比你年紀都大那能行嗎?”
話落突然又意識到,這話說得有點欠妥,便悄然瞥了一眼畫臨,就見著他臉色瞬間陰沉,
頓時沉默不語。
唐隱看了看兩人狀態,忙悄悄離席。慕幽見畫臨黑著臉不說話,一時有些尷尬地撓了撓腦袋,忙辯解道,“畫臨我不是說你年紀啊,你別在意。”
畫臨仍是沉默不語,一雙眸子定定地看著她,不知在想什麼。
慕幽以為他是動了氣,便自覺地把吃的往他桌前推了推,想讓他消消氣。而畫臨仍是不發一言,面色沉沉。
慕幽見狀又扯扯他袖子,急忙說,“我真不是那個意思。”見他不動,又從腦海裡思索了下措辭,緩緩說,“你看你正值壯年嘛,我就是說小公主年紀太小啥都不懂,要是嫁過去不得被岑淵害死。”說完又瞥了一眼畫臨神色。
畫臨緩緩眨了下眼,最算是神情多了一絲動容,面色稍微緩了,微微沉了聲音說,“夫人眼裡,我有那麼老麼?”
慕幽聽他這麼問,頓時翻著白眼,撇了下嘴說,“你才比我大五歲,就是成天念念叨叨跟個老頭一樣。”
“是麼?”畫臨的聲音幽幽傳入她耳中。
慕幽又是頭皮略微一麻,蹙眉說,“比方說你老讓我看書,跟之前在國子監時簡直就一個樣,我頭都大了,別人家成了親也沒看書。”
畫臨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道,“尋常人家倒是相夫教子其樂融融,我們家特殊,只好相妻教妻。”
慕幽正嗑著瓜子,吐了一個瓜子皮隨口便說,“夫綱不振嘛。”
這話音剛落,畫臨一張白皙的俊臉又瞬間變了色,竟比方才更顯陰鬱了許多,緩緩哦了一聲,接著又沉著聲音將慕幽方才的話給重複了一便,“夫綱不振。”這句話說完,面上已是黑雲滾滾,接著有道,“外界都傳為夫是懼內,夫人以為呢?”
慕幽聞言覺得有些心虛,沉默了一會悶悶道,“那我也沒欺負你啊。”說話間又剝好了一把瓜子仁,看了看畫臨便將瓜子仁全往他那邊推。
她纖細的小手剛要收回,便被畫臨一把按住,牢牢固在手心裡,慕幽稍微動了下手,見他握得很牢,便撇嘴看他。兩人正是大眼瞪小眼,突然從外面傳來一聲長笑,緊跟著赫連玦便邁著瀟灑地步子優哉遊哉進來了。
赫連玦吃完飯便乘轎來了相府,不等家丁通報徑自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侍衛婢女們見狀也不好上前強硬去攔。
他正是躊躇滿志而來,結果剛一邁進前堂,就看見畫臨大庭廣眾之下緊握著慕幽的手,兩人還正默默對視,從他這角度看去,正有點如膠似漆地樣子。赫連玦頓了頓身子,繼續走也不是幹站著也不自在,莫名間心裡一陣憋悶。
畫臨見著眼前突然多出一人,正是赫來玦,隨即站起來躬身作揖道,“不知九王爺此時前來,有失遠迎。”
慕幽卻是皺眉瞪著赫連玦,沒好氣道,“赫連玦你怎麼又來了?”
赫連玦優雅一笑,抬手隨意地撫了撫衣袖上細小的折紋,重新看向慕幽,勾起唇角爽朗笑道,“本王來提親吶,湯姑娘一日不入王府,本王心事難了。”話落似笑非笑看著慕幽。
慕幽冷著臉呵呵一聲,卻是冷笑道,“好,我成全你。”話落已是手疾眼快抓起一把核桃,嗖嗖朝著赫連玦腦門砸去。
赫連玦未有防備,她又出手迅疾,一個閃躲不及竟是連線被她砸中,又是被她打得腦袋開花,慕幽還覺得不痛快,便擄起袖子要揮拳頭。
赫連玦本就被她砸得頭疼腦漲,眼見她握起拳頭他已是避無可避,瞬間風度盡失,立即對著畫臨大喊道,“左相快收妖。”
這一聲高呼聲落地,畫臨還未開口,拳頭是果然沒有落下,但只是一瞬間便聽到慕幽怒氣沖沖說了句,“收妖?我先幫你收屍。”說話間拳頭便突然砸在他如玉的俊臉上。
畫臨本是正要上前勸慕幽,但見她一臉怒氣根本聽不進半句,他更是無從插嘴勸說,赫連玦已經被慕幽劈頭蓋臉一頓狠揍。
赫連玦拼了勁兒連忙躲避,最後在慕幽拳打腳踢地追趕中,被她揍出了相府。
“本王有事與左相商議。”赫連玦也是滿頭惱火,站在相府門口氣沖沖嚷道。
慕幽冷然瞪著他,單手叉腰,神色不羈地說,“關我什麼事,你敢再踏進相府大門一步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