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岑淵爽快應道,風度依然,身側的貼身護衛隋墨暗自握刀嚴陣以待,準備事情一旦暴露便拼個魚死網破。
岑淵負手而立,氣質巍然,暗自觀察魏宜一舉一動,魏宜則是看向路口,眉頭微皺。
約有半柱香時間,遠處終於傳來馬蹄聲,屬下匆匆趕來,支支吾吾來報,“罪魁禍首已經自首了。”
魏宜聞言隨即一聲冷笑,視線瞥向岑淵,淺淺看了一眼說,“如此膽識,真乃邊陲微末。”轉而似是胸有成竹地問屬下,“何人?”
屬下這時卻是結結巴巴態度遲疑,半天說不出話來。
魏宜見狀性子也跟著急起來,厲聲訓斥,“再不說把你送去東廠。”
屬下一聽當即嚇得打了個戰慄,便是不敢耽擱,如實稟報,“是小殿下,殿下說她今天造火箭,不小心失火了。”
此言一出,當即冷場,魏宜面色瞬間一黑,冷著一張臉沉默不語。
岑淵適時開口,客氣地笑道,“大衍帝姬不愧是有膽識,氣魄不俗。”
魏宜聽了面上略顯陰沉,冷聲道,“今日唯恐有人謊報資訊,擾亂兩方關系,衛王不怪便好。”
“都是誤會,本王自是理解。”衛王仍是笑著回道。
魏宜拱手告退,便跨上馬匹旋即帶著一眾錦衣衛浩浩蕩蕩離開。
隋墨看著遠去的一對人馬,緩緩鬆了一口氣,不由嘆道,“方才太過驚險。”
岑淵卻是沉思片刻,若有所想道,“大衍女子都這麼開放麼,一國帝姬竟然終日造火箭,如此何正威風?”
隋墨聞言冷笑一聲,表情不屑,“本就氣數已盡,何來威風之談?”
此話一落,岑淵卻是搖搖頭。隋墨見了又笑道,“魏宜這次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岑淵回想此事,又立即吩咐道,“還是要行事謹慎,今日莫要再給儲秀宮那位通風報信了。”
“是。”隋墨頜首聽令。
青青因為偷偷造火箭一事暴露,又被太後責罰,這日便又是可憐巴巴地坐在慈寧宮中抄寫經書。她正是抄得腦袋昏昏,宮裡突然蹦出一個男子的聲音。
“殿下真是勤奮。”蕭樓被太後特意召見進宮,此時見到青青正悶悶不樂地抄寫經書,不禁上前誇贊她,多少帶了幾分打趣的意思。
慈寧宮的宮人們一早便領了太後的命令,在暗中看緊這二位的情況,宮人們也自是知道太後有意想培養二人感情,一個個都絲毫不敢鬆懈,藉著各種機會暗自觀察。大殿裡的器具擦了一遍又一遍,茶水點心也是不間斷地給青青送著,此時見到蕭樓過來,默默退至殿外悄然,豎起耳朵悄然觀察。
青青原本快將經書抄完,正是暗自鬆口氣覺得自己即將解脫,卻不料此時碰見蕭樓,聽著他帶著笑意的誇贊,總覺得是在奚落自己,聽罷他的話便頓時一拍桌子,瞪著他說,“誰讓你來的,大膽!”
蕭樓見狀一挑眉毛,絲毫不為所動,坦然道,“是太後親自召見臣的,沒想到竟能和殿下撞見,真是有緣。”
青青哼了一聲,打算不再理他,繼續埋頭抄寫經書。
蕭樓卻是毫不懈怠,直接在她旁邊坐下,看了一眼剛剛退出殿外的宮女,笑著說,“殿下不必害羞,此時殿中已無他人。”
“害羞你個鬼,我是看見你覺得害眼。”青青忿然道,抓起宣紙起身,走去軟榻坐下。
蕭樓卻也跟著起身走過去,一雙丹鳳眼眯著看她,隨即又是笑著調侃道,“本世子以前也害過眼,碰巧能幫殿下瞧瞧。”說話間湊到青青面前,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真是厚顏無恥,再如此無禮,我讓皇兄把你趕出金陵。”青青抓著宣紙毛筆的雙手氣得直抖。
蕭樓本就心高氣傲,饒是再忍耐也禁不住自己幾次三番顏面受損,冷著臉哼了一聲,挺直腰身道,“殿下何必對臣有此偏見,將來臣可是殿下的駙馬。”
“你胡說。”青青氣得直跺腳,大喊出聲。
蕭樓卻是挑眉,沉了聲音傲然道,“臣早就稟明太後對殿下有意,而且皇上也有意賜婚,到時只需一旨詔書即可。”
青青一聽頓時傻眼,愣愣看著蕭樓,心裡莫名慌亂。
蕭樓見她此番呆愣的神情,又是戲謔一笑,“殿下遲早要嫁給臣的,還是對臣態度好點。”
青青此時心裡又氣又急,咬著牙嗖的一下將手中毛筆沖他扔了過去,隨後自己便提起裙擺氣鼓鼓地跑出慈寧宮,一路腳步迅疾,一刻不停地去找赫連空。
蕭樓並不著急去追,只是看著青青氣惱而去的背影輕輕哼了一聲,他不用想也知道她此時急匆匆出去是去哪,於是面上露出志在必得的表情,悠然地站在慈寧宮中等候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