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幽想了下,又扭頭問他,“我算不算是你教過的最差的學生?”
畫臨隨手攤開一卷書,隨意翻看著,沉聲答道,“不算。”慕幽聞言挑眉,點了點頭,卻又聽到畫臨接著說了句,“夫人本來就是。”
一聽到後半句,慕幽瞬間鼓鼓腮幫子,撇了下嘴。畫臨見狀看著她微笑道,“夫人穿女裝很好看。”
“不,你好看。”慕幽聞言立馬否定。
“夫人好看。”畫臨卻是淡笑著,柔聲肯定道。
慕幽於是很認真地看著畫臨,堅定道,“不,你好看,你全家都好看。”
畫臨聽了之後抿了抿唇,卻還是沒忍住,修長白淨的手指瞬間捂著嘴伏在書案,一言未發只是笑著,笑得肩膀直抖。
慕幽很是奇怪於他的反應,看著他笑眯的眼睛,十分納悶道,“為什麼你老是笑我?我說話你笑,我不說話你也笑?”
畫臨聽罷卻只是笑而不語,坐直了身子一副專心看書的樣子,慕幽瞥了一眼他手裡的書卷,又是好奇道,“你為什麼總是看這些古董書?”
畫臨於是看向她,認真答道,“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話音剛落,一陣細碎的腳步聲走來,接著一名侍女出現在門口。
“相爺,九王爺來了。”侍女朗聲稟報。
畫臨隨即合上書卷,神色微動,卻見慕幽又開始一言不發徑自捲起袖子,他刻意低低咳嗽了一聲,慕幽邊卷著袖子邊看向他,見他面色又染了幾分嚴肅,只是哼了一聲便又把袖子默默放下。
畫臨轉身坐在她面前,兩手扶住她肩膀,眸子緊盯著她輕聲說,“夫人還記得昨晚說的話嗎?”
慕幽於是闔了下眼皮,很不自在地說,“記得。”
“嗯。”畫臨沉聲應著,又是囑咐她,“夫人莫要沖動,生氣傷身,還有這幾天行動不便,不要再隨便動手了。”
慕幽聞言抿了抿唇,蹙眉說,“好。”
畫臨這才鬆了口氣,繼續看著她眼睛說,“我去去就來,夫人就在這稍等片刻便好,不要輕舉妄動。”說完便衣袖生風翩然離去。
慕幽歪著腦袋朝門外看了一眼,見已經快看不到他身影了,眼眸溜溜一轉,便也跟著走了出去,悄然尾隨著來到前堂,並未著急出來。
“不知王爺今日前來,微臣有失遠迎,還請王爺莫怪。”畫臨到了前堂便拱手作揖,客氣道。
“無妨,本王只是路過相府,想來看望一番,並未提前知會,只要未叨擾到左相便好,又怎會隨意怪罪。”赫連玦隨即擺了擺手,嘴角掛著一抹淡笑,眼神有意無意地掃視了一圈。
“王爺前來探望,是微臣的榮幸,自當恭敬迎之。”畫臨又是拱手道。
“左相真是客氣了。”赫連玦朗聲笑道。
“有客自遠方來宜相迎,王爺請坐。”說話間畫臨禮貌做了個請的手勢。
“左相也坐。”赫連玦隨即落座,轉而悠然問道,“本王昨日命人送的聘禮,侯爺與左相可否滿意?”
畫臨淡然而坐,面色從容地推諉說,“夫人未曾言語,怕是難入眼中,勸王爺還是知難而退的好。”
赫連玦卻是搖搖頭,神情傲然道,“本王向來不知道知難而退是何意思,就連這四個字怎麼寫都不知道。”說話間端起手邊的青釉瓷茶盞,淺酌了一口。
話音剛落,一抹水青色人影一閃,慕幽踱步走了出來,站在堂中央揚著下巴冷哼了一聲,瞪著他不羈道,“你不知道怎麼寫,用不用我教教你?”
赫連玦猝不及防地見她著這一身淡青襦裙,長發如瀑垂至腰間,腦後隨意地束了一根發帶,雖沒有繁複精緻的發飾,卻極趁出瀟灑清逸的氣質。慕幽此時正微微蹙眉瞪著赫連玦,他還從未見過她著女裝,這一見卻是略微愣了一下,墨色瞳孔幽幽放大,驚得手中茶盞竟險些滑落在地,眼中一抹訝異一閃而過。
赫連玦垂下長長的眼睫,並未直接回答慕幽的話,只是低笑了一聲,便用他白皙的手指託著自己下巴,狹長地雙眸好整以暇地盯著她看,繼而邪邪地笑著道,“侯爺,昨天本王送的糖可還好吃?”
“你自己嘗嘗不就知道了?”慕幽一聽了問這個,直接甩了一顆昨天葉深送來的糖,冷冷地丟給他。
赫連玦稍微一運力,修長的兩指便將糖果夾住,微微挑眉後魅惑十足地道,”這是本王送給侯爺的,本王可不捨得吃吶。”
慕幽聽聞他語氣輕佻,出言不遜,當下便又要過去揍他,嫌袖子礙事又開始捲起袖子,邊捲袖子邊惡狠狠地瞪著赫連玦,她這反應正中他下懷,赫連玦勾起唇角,託著下巴眯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