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幽心裡有念想睡覺也特別短,次日醒來時天還未亮。撇過頭來便看到畫臨躺在床的邊沿,被自己擠得馬上就要滾下去了,便把他往自己這邊拽了拽。
“夫人……”一聲囈語,是畫臨睡意朦朧中淺淺喚了一聲,繼而他便緩緩睜開惺忪睡醒,睫毛纖長微微上翹,溫和地望著慕幽,隨即輕聲問她,“夫人醒了?”
“嗯。”慕幽隨口答著,接著便說,“我等會喝中藥,你把糖給我。”
說話間畫臨撐著身子坐起來,眸子沉靜地看著她道,“早上喝中藥對身體不好。”
慕幽並不搭理他說這些,剛看到他把頭躲開枕頭,便已經伸手探進了枕頭下去抓糖,什麼都還沒有摸到,已經被畫臨白皙的大手按著,牢牢地被他握在手中。此時慕幽一個激動,頓時沒忍住稍加用力,又是不小心蹬腿把他踹了出去。
畫臨又是毫無防備中,翻了個骨碌便滾落地面,慕幽見狀立即去扶他,他一手扶著胸口,只是無奈地笑了笑,緩聲說,“習慣了。”
早朝之時,慕幽優哉遊哉地嚼著糖踏步進殿,等著上朝。大殿之內,畫臨在一旁正色以待,徐廉翹首以待卻是遲遲未見赫連玦來上朝。
慕幽瞥了他們兩眼,擺擺手說,“別等了,赫連玦不來了,估計現在躺床上起不來呢。”
此話一處,徐廉和其餘大臣們面面相覷,皆是對她這話表示不解,還未來得及詢問她話中含義,便聽到殿外一聲長笑由遠及近傳來。
伴著那聲瀟灑的笑聲,赫連玦的身影出現在大殿門口的光影之中,翩翩踱步進入殿中走到最前面,一直臂膀被繃帶吊著,臉倒是已經消腫基本看不到什麼異樣,
赫連玦此時看向慕幽,笑著說,“侯爺怎麼知道本王府中美人多,纏綿床榻不好意思今早起晚了。”
“王爺這是怎麼了?”徐廉和其餘大臣們見了赫連玦的狀態,紛紛疑惑且關切地上前問候,以表關心。
赫連玦卻是嘖嘖幾聲,無奈地道,“這年頭啊瘋狗多也就罷了,偏偏不看眼色。”說話間似是無意地看了看慕幽,眼神頗含深意。
“呸。”慕幽當即啐了一聲,指著他喊道,“你罵誰呢,找揍是吧。”
赫連玦隨即挑了挑眉,笑著攤了攤手,理所當然地道,“本王說的是小狗,言論自由礙著侯爺什麼事了?”
慕幽當即氣急,擄了袖子就沖過去要揍他,畫臨立即去攔卻沒來得及,白皙修長的手指伸手出去卻是連她的袖口都沒碰到。
“保護王爺,九幽侯你豈敢……”徐廉見狀立即大喊,話未說全,“造次”二字還沒出口,便被慕幽一腳踹到了一邊去。
徐廉吃痛一時爬不起來,文武百官皆是前來攙扶,慕幽正在氣頭要找赫連玦算賬,這些人擋在面前正礙事,一群人一個躲避不及,霎時被慕幽給撂倒了一大片。
赫連玦眸中帶笑,看著慕幽沖過來也不著急,如今摸熟了她的脾氣,很是瀟灑地繞著金鑾殿寬大的金龍柱跑,藉助柱子的遮擋倒像是玩起了“捉迷藏”。
此時赫連玦身影被柱子擋著,慕幽一晃眼之間沒看見,眼神正搜尋間卻見他悠然地隨她招手,語氣帶笑地說,“侯爺這眼神不太好啊。”
慕幽一看到人便嗖的一下跑了過去,瞬間便到了那柱子旁,結果他卻是又轉移到了別的柱子後面,隨即放肆大笑,眼神似是看傻子一般地向她,還挑釁對著她地揚了揚眉梢。氣得慕幽瞪紅了眼睛,目露兇光地又撲了過去,結果又是捉了個空,頓時氣得對了柱子錘了一拳,又是追了過去。
這時赫連空已經和小喜公公趕來,看著情形躲在龍椅一旁不知如何是好。過了片刻,小喜公公偷偷探出腦袋說,“皇上,這大事不好啊,按照這趨勢下去,侯爺非得把金鑾殿給拆了啊。”
“呃……”赫連空愣了下,急忙說,“那你快喊上朝。”
小喜公公恍然,立即點頭應下,正要提起嗓子呦呵,忽聽殿外一聲通報傳來,“啟稟聖上,祭師已達外殿。”
赫連空聞聲愣了一下,此時正和慕幽繞著圈躲藏地赫連玦也停了步伐,隨即哼了一聲,“洛寧來了麼。”
他話還未說完,眉心正中慕幽一拳,腦袋猛地朝後揚去,多虧手疾眼快地用沒受傷的手抓著柱子,才沒摔倒在地。那一拳卻是疼得他雙目怒睜,氣得連身份都忘了,立時大喊出聲,“我不跑你還打我?”
慕幽見此也是微微愣了一下,繼而又是追上去一陣猛揍,發洩她滿腔的怒火,赫連玦根本避無可避被揍得不輕,最後他傷痕累累地一手扶著柱子,扯著嗓子便對一旁的畫臨低吼道,“左相還不把這妖怪收了?”
畫臨此時板著臉走過來,慕幽見此卻是吊兒郎當地半眯了眼他,絲毫不為所動,豈料他竟是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偷偷塞給她一顆糖。
慕幽嘴角輕微了動了下,切了一聲,又瞥了一眼鼻青臉腫的赫連玦,隨即沖他揮了揮拳頭,接著就由畫臨牽著她袖子走了。大臣們見此紛紛目瞪口呆地看著二人,見他倆並肩而行神情坦然,心裡暗暗稱奇,皆是嘀咕起這魔高一尺道高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