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看客們又是一陣鬨笑。
說書先生接著又說,“聽說啊,在相府裡是侯爺說一相爺不敢說二,侯爺指東相爺不敢往西,這左相是受盡欺負,夫綱不振啊。”
這話音剛落,卻聽得角落裡砰地一聲響,慕幽一拍桌子,怒瞪雙眼,氣沖沖地道,“你說誰欺負他呢,我才沒欺負他。”
滿堂看客剛被那一聲拍桌子聲,冷不丁地嚇了一跳,紛紛扭頭朝聲源處看去,就見著慕幽拍桌子瞪眼的一番話,她這話剛一說完,結果茶館中的人皆是目瞪口呆,面色微愣地看著她。
慕幽一個沖動後,也意識到自己情緒失控,便陰沉著臉走出了茶館,剩下一茶館的人面面相覷,最後終於反應過來。
“呦呵,方才那是侯爺啊。”有人不由的驚撥出聲,其餘人心裡也皆是暗暗一驚。
慕幽走在路上,心裡卻不由是沉沉的,她沒想到民間市井的謠言這麼誇大其詞,不單是說她自己,連畫臨都被她連累,給描述的那麼不堪,難怪他提議二人同床而睡了。
想到這裡,她對畫臨也是多了幾分理解,這下意識到今日早朝時對他的態度很不友好,反觀他卻一直默默地給她出主意,默默給她一支胳膊睡覺,一句反駁的話都不說,反而顯得她自己格外氣度小似的。如此,她撇撇嘴,覺得這事確實是她想多了。
“呦呵,糖葫蘆嘿,好吃的糖葫蘆……”
正走著,聽到遠處一聲吆喝聲,慕幽便看見迎面街道旁有一個賣糖葫蘆的,徑自走了過去,便順手買了四個糖葫蘆,一手拿了兩個大搖大擺地回了府。
剛一進大門,便覺察到氣氛有些不同尋常,只見相府大堂前擺滿了箱篋禮盒綾羅綢緞,羅列整齊不勝繁多,各類金銀珠寶奇珍異玩,還有各色樣式的織錦絲緞。
慕幽舉著糖葫蘆,皺眉疑惑,正是奇怪不解,便看到前堂悠然走出一道明黃色的身影,一身龍紋錦緞官服襯得那人更是器宇軒昂,見到她卻是喲了一聲。
慕幽一看來人,立即冷著臉淡然問道,“赫連玦你來幹嘛?”
“自是來提親。”赫連玦回答的也是爽快,說著伸手,白玉般的指尖一掃身旁那些琳琅禮品,又面露誠意地問她,“不知侯爺覺得這些夠不夠,不夠本王再差人去王府取。”
“呵呵……”慕幽隨即一聲冷笑,面上表情微小,自知赫連玦驕矜自傲便懶得搭理他,拿著糖葫蘆就要往後堂去找畫臨。
剛與赫連玦擦身而過,卻是手上糖葫蘆一動,被他一抬手間敏捷地奪走一串,旋即放入嘴中,饒是津津有味地咀嚼著,隨即又是燦然一笑便說,“侯爺真是善解人意,知道本王愛吃甜食,還特意給本王買來吃。”
話落,趁著她雙手拿著糖葫蘆不方便,又是順手揪了一根,見到慕幽抬腳踹了過來,隨即一個閃身便躲開了她的攻擊。
慕幽頓時氣得牙癢癢,把剩下的兩只直接叼嘴裡,擄了袖子正要去揍他,畫臨這時看到已是翩翩走到她旁邊。
畫臨看了一眼氣急敗壞的慕幽,輕聲問她,“夫人怎麼了?”
慕幽接著咬牙切齒地說,“赫連玦搶我糖葫蘆,搶了兩個,一個豆沙餡的,一個糯米餡的。”說話間已是目露兇光。
赫連玦見狀卻是跳跳眉,故意當著她的面又咬了一口,更是笑得燦爛奪目,語氣帶笑地說,“蒙侯爺提醒,不然還真沒發現這餡是如此可口。”
慕幽被他一激,當即便又掄起拳頭,剛要沖過去,奈何又被畫臨拽著袖子不鬆手,她見狀扭過頭來很是氣急地說,“那是我給你買的,你吃不著就不擔心嗎?”
畫臨聞言愣了下,有些神色複雜地看著她,內心幾分歡喜淡淡化開。
但見赫連玦此時幽幽地指著慕幽手上那兩個,對著她揚了揚下巴說,“這不是還有兩個嘛,侯爺將這兩個給左相不就好了。”
慕幽聽了忿然,沉聲說,“這是我的。”
“侯爺莫要小氣嘛,分左相一個唄。”赫連玦說話間笑意滿滿,可這話中語氣傲然,令人不由産生錯覺,彷彿這糖葫蘆是他的一般,她這麼強取豪奪毫無道理。
正是氣氛僵持中,卻聽到一陣叮呤當啷的聲音傳來,便見著團子悠然地跑了過來,赫連玦朝它看了一眼,就這一眼就看到了它脖子上掛著的鈴鐺,上面還毛筆寫著自己的名字,那幾個字在他眼中更是顯得尤為醒目。
赫連玦頓時冷笑,眯了眯狹長的眸子說,“相府居然膽敢汙衊本王名諱,該當何罪?”
慕幽當即冷哼一聲,纖指隨即指著他說,“你上次在上面刻著我名字,怎麼不說了,當我不識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