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赫連玦看了一眼慕幽,見她興致缺缺站在一旁,突然有意逗她,便隨後笑著說,“侯爺家的蒙古狼果然名不虛傳,在本王府中時可是威風凜凜架勢十足。”
慕幽心情不濟,自是不願多搭理他,立在那跟個竹竿似的,隨後只是冷哼一聲,不發一言,甚至連看都未看他一眼。
赫連玦見她幾乎沒什麼反應,便以為是她不知道之前那鈴鐺上刻的字的事,正要打趣地去激她一激,卻見她直接兩眼一閉站在原地,一句話不說開始閉目養神。
畫臨見狀走到她身邊,低聲溫和地問她,“夫人可是身子不舒服?”
慕幽聞言搖了搖頭,神情懨懨的,對於昨晚和畫臨共枕一席的事情,還是心有餘悸,此時只是垂著眼睛不說話。
總覺得她自己就像是被佔了便宜一樣不自在,可到頭來休息不好身子受損的卻是畫臨,轉而又覺得像是啞巴吃黃連一般,有苦說不出,可想來想去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苦,反觀周圍還沒一個感同身受的體己人,唐隱還沒成親,總不能找赫連空去問這個。
赫連玦在一旁不動聲色地觀察她的狀態,見她今日如此一反常態,隨即一挑眉毛悠然地道,“侯爺今天精神不好啊,莫非是昨夜和左相太過勞累?”話落眼底一抹笑意浮現,唇角略微揚了一揚。
慕幽此時還懷著心事,自是不願搭理人,畫臨便在一旁推辭說,“這幾日夫人睡眠不太好,讓王爺見怪了。”
赫連玦聞言嘖了一聲,上前拍拍畫臨的肩膀,笑著戲謔道,“侯爺和左相即便情投意合,也要保重身體嘛。”說完也朝向慕幽睨了一眼,見她仍是置若未聞,便又淡笑著看向畫臨。
畫臨隨即拱手道,“相府的家事,就不勞煩王爺費心了。”
赫連玦聽了也只是悠悠的笑了笑,旁便聽聞他們方才對話的文武官員,紛紛私下議論,各自嘀咕。
不多時,小喜公公一聲尖細地嗓音傳出殿外,眾大臣紛紛進殿,依次排列站開,雙手持笏,申請鄭重。
“上朝,有事上奏無事退朝。”小喜公公高聲喊道,赫連空已是端坐在龍椅上,等著大臣啟奏。
話音剛落,赫連玦當即出列,揚了揚下巴直言道,“本王對左相府中,九幽侯的表妹湯因姑娘有意,勞駕皇侄賜婚。”
“能讓王爺看上,可真是這位姑娘的榮幸。”徐廉微一側身,便帶頭朗聲說道。
此話一處,文武百官紛紛隨聲附和,還有個別好奇起王爺看上的女子有何過人之處,是否是美貌無雙。
赫連空立時孤立無援,當即給他急的滿頭大汗,不知如何作答。他往慕幽的位置瞟了一看,又偏偏看到慕幽閉著眼睛,跟一尊佛似的不說話。
畫臨見狀從容地站了出來,淡淡地說,“此事需從長計議,湯姑娘父母雙亡,自家夫人作為其唯一家屬,親事自得由夫人親自過問才行。”
赫連玦一聽,更是抬了抬下巴,語氣不羈地道,“這大衍女子要論嫁人,有誰能比得過本王?”說話間刻意將視線掃過在場大臣,狀似無意的掃視,眸中的淩厲之色卻是十分明顯。
話音一落,滿朝文武皆是紛紛點頭稱是,無一異議。
“王爺說的是啊,論相貌王爺是大衍第一美男子,論氣質更是天下獨絕,論武功……呃,除了這侯爺能可堪敵手外,果真是天下無幾……”有大臣已經口若懸河地贊美起赫連玦。
“賜婚隨便。”慕幽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喝出,正是大臣們要把赫連玦誇上天時,她堪堪睜了雙眼,無所謂地說了句,接著又是輕松地道,“反正人在相府,不怕死的就帶走。”
她這番話說得平靜無奇,清冷的聲音毫無波瀾,聽不出是喜是怒,可卻是把大臣們都嚇得不敢開口。
赫連玦聽了倒是悠悠地說,“侯爺這麼護著自家表妹,可女子終究是要嫁人的,到時就不怕無人娶麼?”
“我表妹長得好看,想娶的人能把金陵大街擠垮,誰稀罕你。”慕幽又是隨口不鹹不淡地說了句,帶了幾分不屑瞟了一眼赫連玦。
赫連玦隨即又是正色道,“本王可是誠心誠意待湯姑娘,侯爺莫要錯怪。”
慕幽悶悶地回道,“什麼是誠心誠意,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此話一出,頓時滿堂愕然,紛紛面色複雜地看了慕幽一眼,接著面面相覷,畫臨聽了也是微微蹙眉面色略沉。
赫連空一看此時失態收斂不住,怕再這麼說下去會對慕幽不利,立刻示意小喜公公。
“今日皇上龍體欠佳,需多休息,退朝。”一聲尖細的嗓音緩緩道來。
赫連空隨即起身而退,小喜公公跟上。百官見著皇上已然離席,也都紛紛退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