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剛動了動,畫臨卻是立即低聲說了句,“別動。”
他剛剛一直在想她對唐隱說的話,不免心裡有些耿耿於懷,他沒想到自己在慕幽眼中弱的不行,於是又一本正經地說,“我雖然身子不好,可是人還是能抱動的。”
慕幽不自覺地挑了下眉,也知道他確實生氣了,這次是自己無理在先也不好再多糾纏,只是隨口敷衍地說,“我很相信你,你一定行。”
話落,畫臨手上的力道便鬆了鬆,自然聽出了慕幽話中的敷衍,眉頭微蹙了下,緩緩松開她。
慕幽見他松開,正要轉身坐下,緊接著卻被他猝不及防地攔腰抱了起來,一時間腦子像是斷了根弦一樣,許久沒有反應過來。她扭頭,他側過頭來看她,見到他信誓旦旦的眼睛,便連忙說,“你把我放下來,被人看見不好。”
畫臨卻是絲毫不放,看著她的眼睛說,“你是我夫人,抱自己的夫人有什麼不好。”
慕幽頓時很是頭疼,皺眉說道,“你這是佔我便宜。”
聽她說完,畫臨隨即將她輕輕放了下來,聲音溫和如同暖風吹拂,溫柔輕緩地說,“夫人我們要個孩子吧。”說話間始終看著她的面龐,細細看著她每一絲表情,說著便又要去抱她。
慕幽立即飛速閃避,便做了一個停的手勢,隨即瞪著他警告說,“你再動手動腳佔我便宜,我可不客氣了。”
畫臨見著她這表情,聽了她這話,瞬間神色黯然,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又是不言不語的站著,就這麼裹著披風立在窗前暗自沉默。
慕幽見狀立即反思,是不是自己剛剛言重了,心裡竟然有些過意不去,看他這般模樣總覺得好像欠了他什麼一般,便思索著走了過去,輕輕拍了下他胳膊說,“你別這樣啊,搞得我好像欺負你了一樣。”
不想畫臨眼神中更是多了幾分哀怨,悽然地低頭看她,神色一片慘淡的說,“夫妻本該是同床共枕,結發不離,可夫人卻對我這般生疏,實在是痛心。”
慕幽看著他這神情,被他說得自己頓覺一陣愧疚,好像自己真的做了什麼天大的錯事一般,當即就開始猶豫起來,立場也有些動搖了,撓著頭說,“是嗎?”
畫臨仍是皺眉,目光哀傷地說,“不知是何人走漏了風聲,將我們夫妻間有名無實、分床睡的關系散播了出去,現在金陵城中謠言很是不利。”
慕幽輕微的吸了口氣,疑惑著說,“我怎麼沒聽到呢?”
畫臨隨即接過話說,“這是最近的事情,夫人當然不知道。”
“哦。”慕幽若有所思,越發感到不好意思起來,就覺得是自己又不小心連累了畫臨。
畫臨淺淺地看了一眼她的表情,見她陷入沉思,立即說道,“不如最近先比比風口,夫人暫時不要打地鋪了。”
慕幽聽了他的提議,一時猶豫不決地說,“我習慣一個人睡,不然睡不著。”
說完便撞見畫臨那哀怨委屈的雙眸,引得她也有點不舒服了,竟是不禁又嘆了口氣,瞬間想起之前太後的諄諄教誨。想起來這段時間畫臨為她犧牲了那麼多,照理來說她也不能將此事置身事外,想到此便是很無奈地點了點頭。
“過了這段風頭,一切照舊。”慕幽想了下,隨即又補充道。
畫臨見她答應,終於眉頭舒展,滿意地點了點頭,兩人又是互相對視,相看無言。
宮裡禦醫聽聞傳喚,便趕來了左相府,被請到了唐隱所在的房間,細細地給她把脈。一陣診視之後,卻是連連搖頭嘆息。
慕幽等在一旁看得心裡一陣焦急,此時看到禦醫如此惋嘆,更是急的直接把禦醫拽出去,立即沉聲問道,“到底怎麼樣?”
禦醫還是不住地搖頭嘆息,隨即看著慕幽說,“這位姑娘經脈受損太過嚴重,能活到今日便已是奇跡,如今五髒六腑皆是氣血兩虧,最多活不過一個月,頂多開些方子調理氣血。”
慕幽越聽越是心急如焚,聽得她直跺腳,隨即扳過禦醫的肩膀說,“你不是禦醫嗎?怎麼連小小的氣血癥都救不好呢?”怎麼想也想不通,唐隱居然只有一個月可活。
禦醫又是嘆了口氣,沉聲說,“侯爺,您有所不知,這位姑娘的體質絕非常人,乃是極為罕見的百毒不侵的體質,抗毒抗藥性極強,各種珍奇藥材即便用了也會被本能排斥,反而會惹得筋脈逆行得不償失,所以我開的方子都是溫和而無害的,藥效也是微乎其微,只能暫且如此。”
慕幽聽聞禦醫這一段話,片刻一言不發,只能由衷感到一陣痛恨惋惜,腦子頓時有點空,想著急都不知道從哪出去急。畫臨見了她這般抑鬱不振,便將禦醫先行遣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