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空隨即開口解釋,“衡門修行皆道人,衡門一派以匡扶正義維和天下為己任。”說完兀自給自己又倒了杯茶,喝了起來。
畫臨看了眼皺眉思索的慕幽,接了赫連空的話正色道,“所以早在大衍朝建立,太宗皇帝便與衡門達成合約,每逢春祭大典便邀請衡門掌門前來主持,以求大衍福祚綿長國事昌隆。”
一句話卻是將仙宗衡門與春祭大典的關系解釋透徹,反觀慕幽已是興趣懨懨,打了個哈欠說道,“不就是一群道士嘛,值得這樣興師動眾?”
這時赫連空立即擺了擺手,看向慕幽又解釋道,“你常年在外面打仗,不知道這其中的底細,那掌門衡門道人萬斯年可厲害了,據說已經一百多歲,可因為自幼修煉長生訣的緣故,長得比我都年輕,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
慕幽聽了咋舌,頓時對這人好奇起來,又向畫臨確定道,“是嗎?”
“是。”畫臨頜首,肯定道,“單從相貌來看確實如此,而且萬斯年修為深厚,非尋常人可比。”
慕幽一聽重新又拾起興致,又問向畫臨,“我和萬斯年比,誰更厲害。”
畫臨幾乎未加思索,一板正經地回答,“估計是萬斯年厲害。”
這句話惹得慕幽直撇嘴,倒也沒動氣,只是抬起纖玉細手託著下巴,對著赫連空若有所思地說,“今年的春祭大典,一定要看看這位傳說中的老道士。”
三人這邊閑聊著,唐隱已經回到房間,有些疲憊的身子伏在桌案上,纖細的素手支著腦袋,心思沉沉憂慮瞬起,捋著今日發生的諸多事情。
赫連玦無疑是已經對她産生了懷疑,今日又咄咄逼人要將她帶去王府,只怕不久便會查出她的底細。慕幽這裡雖然安全,但也不能確保萬無一失。想到慕幽又不自覺想起了小皇上赫連空,不覺得又是淡淡一笑,想到他總是被慕幽欺負的樣子,又是淡笑著搖了搖頭,從未想象過高高在上的帝王,竟然是這樣一個活潑率性無拘無束的人,還帶著一點孩子氣。
正思索間,身後忽然傳來了敲門聲,想是婢女有事來傳,便未有所在意。
“請進。”只低聲應了下,便是仔細地研究著桌子上的孔雀翎,心想著上次居然能被蘇遺給輕松破解了,必定要再度好好精改一番。
正想要動手細細設計一番,卻不料身後傳來了一聲低沉又熟悉的冷笑,心裡瞬間一驚便慌亂起身,將看到那婢女正一點一點死掉臉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張風華絕代的俊顏,面孔是她在熟悉不過的。
還未來得及開口,便已被蘇遺一個閃身上前,點了她的xue道。
“下一步是不是該叫你王妃了?還是皇妃?”蘇遺皮笑肉不笑地冷冷說道,負手立於她身前。
唐隱身子不能動彈,只得呆立在原地,只是緊咬著唇瓣不言不語,實在是沒想到他居然能輕易易容混進了相府。
蘇遺露出冷然的笑意,隨後那修長白淨的手掌一把攥著她的手,毫無溫度的指腹挪至她手腕內側,著了幾分力道按壓下去。
頭略微一偏,蘇遺嘖了一聲,聲如冰刃,“你體內的蠱皇竟然自行消解了,這不免讓我對你墜崖之後的經歷,很感興趣。”他的聲音不疾不徐的,卻似一道道利刃,朝她一點點削著。
唐隱仍是牙關緊咬著,不予一言一語。只是那手腕上的力道稍重,她的視線不得不看向他,眼睛卻是瞪的微紅。
蘇遺隨即冷哼一聲,有一道冰冷的聲音刺向她,“你已經被被赫連玦懷疑,以為你自己還能活幾天?”雖是聲如冰刃,墨色的眸中卻似含了一團烈火。
唐隱看向他的視線隨即轉了回來,晶亮的眸光微微閃爍,清冷的聲音從牙縫中擠出,“我這些年在離淵,早就生不如死,不破不立,又何必惜命茍活?”聲線雖是清冷,卻是不易察覺的揉了一分嘲諷,還多了幾分無謂。
“呵呵……”這一聲冷笑低沉淡漠,蘇遺轉而意味諷刺地說道,“你倒是很有氣節,不愧是唐昭的女兒,可惜現在唐門門主卻被你殺了,唐門群龍無首早就亂作一團,不知何時就會被五毒吞併。”
說到這裡,蘇遺刻意微眯了眸子看了唐隱一眼,見她雙唇緊抿,隨即繼續說,“倒時你爹的心血便會毀於一旦,化為烏有。”說這句話時,始終看著她清麗脫俗的面龐,尤其是她長密的睫毛,薄如蟬翼一般,輕顫著。
一抹鮮血蜿蜒滑落,順著她如凝脂般白皙的下巴滴落在地。唐隱方才聽了蘇遺的話,瞬間氣血攻心,情急之下強行解xue不成,卻是遭到反噬一時損了心脈。
蘇遺見那一抹血跡溢位她柔嫩的紅唇,心下隨即瞭然,立即抬手在她xue位上迅速點了幾下,將她心脈封住,以免反噬嚴重。隨後卻是一手掐著她的下巴,狠聲逼問道,“你不過是唐門遺孤而已,偏要一意孤行?”
唐隱緩了氣息,隨即咬牙切齒地說,“我即便做夢都有親手手刃仇人,為我家門報仇,遲早我會親手殺了你。”
蘇遺卻是刻意的一聲長笑,極為諷刺,眸中含笑的嘲諷她,“就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