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幽並未看到畫臨的再看她,自顧自地把剛剛褪下的勁裝仍在床邊,兩手來回拂了拂白淨的中衣,正要去拿朝服穿上,畫臨沉聲一喝竟是險些讓她一哆嗦。
“夫人換衣怎可如此毫無避諱?”說話間畫臨已是疾步走去房門口將房門關上。
慕幽翻了翻白眼,皺眉不悅道,“你別突然提高聲音,大驚小怪可不像你。”慕幽險些以為畫臨撞了邪。
畫臨頓覺剛剛似乎有些失態,轉過身來斂了斂神色,複又耐心的對著慕幽伸手指向床邊的屏風,“以後若換衣,可去後邊,以免不慎被外人撞見。”聲音確是多了幾分語重心長。
慕幽奇怪,卻對畫臨這副教書先生般的模樣毫不在意,“我又沒有脫光,就是有人來看又能看到什麼?我之前行軍不都是這麼……”
“夫人你怎……”畫臨聽慕幽說了一半卻是有些聽不下去了,不及細想只得無奈緩聲道,“左右你已然成親,總要有所避諱。”
“縱是成親我也不會變個樣去,我不覺得這有何可避諱。”慕幽自是不明白畫臨所說何意,也不再願再與畫臨講,又拿起朝服欲往身上套。
畫臨不語,就這麼看著慕幽將官服穿上。她的語氣如此隨意毫不在意,畫臨不由得去想她可有一分一毫稍稍在意他的想法,轉而記起從獵場回來,慕幽只會去救赫連空的話,酸澀之情溢了滿懷。
霎時畫臨一張俊顏表情極為複雜。慕幽換好官服稍一抬眼,正撞見畫臨臉色煞白,抿著的雙唇也是色澤微白,頓時竟是心裡稍稍一驚。
“你這是哪裡不舒服?”慕幽略一蹙眉,邊問著邊伸手放在畫臨的額頭上去試溫度。
畫臨怔怔的瞧著慕幽抬手觸著他額頭的肌膚,就這麼一瞬,莫名的心裡一暖,原來她還是知道關心人的。
慕幽見畫臨只靜靜看她,摸了畫臨的額頭也沒覺得有多熱,奇怪道,“可是今日受了驚嚇,引起身體不適?”話落雙手又輕輕朝畫臨兩臂拍了拍。
“沒事。”經過慕幽適才的舉動,畫臨心裡頓時緩和了不少,也自覺不再去提剛剛的話題。
慕幽略微點頭,隨意道,“我去喝杯水。”徑自去往卷草紋檀木凳上一坐,自個倒了杯水喝。
畫臨微一思索,跟著坐了過去,“今日晚宴恐怕要比獵場更是危險,到時萬不可輕舉妄動,凡是皆需謹慎。”
慕幽卻是不以為然,翹著二郎腿,搖頭道,“擔心什麼,赫連玦又打不過我。”邊說著兩手握著轉了轉手腕,咯吱咯吱活絡了下關節。
“不可掉以輕心,今日還險些被猛虎傷著。”畫臨略顯嚴肅的提醒,回想起密林中看到那隻巨虎撲嚮慕幽的一瞬,心想若不是他適時提醒,不知道會怎樣。
“猛虎?還不是被我一拳打倒了,就是再來兩只也傷不了我。”慕幽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一手對著空氣捶出一拳,一拍桌子不屑道。
畫臨搖了搖頭,一雙墨眸緊緊看著慕幽,“還是小心為妙,萬不可再魯莽行事,萬一出了岔子……”
慕幽突然皺眉,疑惑地看著畫臨,“就是有什麼岔子我也不怕。”
畫臨眸光微閃,卻是喃喃一聲,“可是,我心裡卻怕得很。”
慕幽本是奇怪地看著畫臨,冷不丁聽他這麼一句微微一愣,縮了下脖子蹙眉看他,狐疑道,“畫臨你怎麼了?成親之後就怪怪的,之前你在國子監可不這樣。”她覺得他這性子和之前很不一樣,簡直跟國子監時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