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幫夫人吧。”看著慕幽自顧自地磨刀,氣力也比剛剛小了些許,討好一般伸手要去幫忙,語氣自是輕緩中夾了一絲試探。
“你別添亂。”慕幽自是不依,她這雁翎刀雖比起長柄大刀輕便不少,可是若讓畫臨磨刀她是不得不擔心這輕重力度他可否拿捏得當,索性一把將刀往自己這邊扯了一寸。
畫臨沉默,緩緩坐於慕幽面前的石凳上,靜靜看了她幾眼,慕幽的神情倒是緩和了不少。畫臨倒是想起他爹與他提過,女人多數生氣時都愛口是心非,很是別扭,凡是要朝著相反的意思來。
“我來吧,夫人且好生歇著。”畫臨不再遲疑,伸手便去幫忙。
“不用。”慕幽但見一雙白皙的手將要遞了過來,本想扯開刀刃,卻不料那手將將觸及刀柄。
“嘶……”一瞟眼,卻見畫臨的手上,一道醒目的血口子。
慕幽皺眉,很是無奈,“我找人給你包紮。”
到底是自己沒注意才把畫臨的手劃破了,慕幽此時也有些許愧疚。
見她起身便要去找人,畫臨拽了下她的衣袖,對她淡淡一笑算是安慰,“夫人,不必。”
慕幽剛要去找人卻覺得袖口一緊,轉過身來便對上畫臨那張含笑的面龐。畫臨只是唇角淡淡一勾,映著幾縷晨光傾潵下卻是如沐春風拂面而來。慕幽瞧著畫臨此時清亮的眸子,這一笑讓她心裡頓時說不上什麼滋味。
“你不疼嗎?”慕幽心下略微一軟,問道。
話剛一落,卻見畫臨臉都白了,額頭可見細密的薄汗,手上的傷口還流著血。慕幽只好一把抓起他受傷的那隻手舉起,盡量讓傷口少流血,隨手從畫臨身上扯了塊兒白布,簡單幾下包紮好,暫時止了血,好在傷口也不算深。
“多謝夫人。”畫臨就這麼看著慕幽幫自己包紮,倒也沒覺得傷口多疼,想到林嫂說的口是心非,好像有點道理。
慕幽不再看畫臨,只道:“你身子不好,這又傷了手,冬狩就別去了。”心裡想的卻是他到時一口一個夫人當著文武百官叫得多尷尬,免得到時候畫臨這病秧子再給她添麻煩,就玩不盡興了。
“無礙,夫人去哪,我便去哪。”畫臨則是一本正經地說著。
慕幽不語,撇了撇嘴,呵呵,隨他吧,反正她自覺是說不過他,任他隨便吧。
夜色微涼,養心殿燈火通明,小喜公公邁著細碎步子輕聲踱至赫連空跟前,替赫連空披上一件披風。
“皇上。”小喜公公轉身取了宮女送來的參茶,畢恭畢敬地遞至赫連空面前。
赫連空接過,抿了一口參茶放下,擺弄起案桌上的累金絲鑲嵌的精緻木牌,木牌上面刻著不同的妃子名號。赫連空鼓著腮幫子拿起一個看了兩眼複又放下,這麼來來回回不下十幾次。
“這是要翻哪位貴人的牌子?”一句不羈打趣的聲音傳來,嗓音嘹亮震的燭光搖曳。
“阿慕?”赫連空興奮地丟下手裡的木牌子,三兩步邁步走至慕幽面前,“你怎麼來了?”
“找你喝兩杯,我再晚來一會兒沒準就不好進來了吧。”慕幽有意看了一眼案桌上的木牌子。
赫連空扳過慕幽的肩膀,將她的視線從那堆牌子上移開,嬉皮笑臉道,“你來的剛剛好,小喜子去禦膳房取酒來,把這牌子收了吧。冬狩即至,朕要好好準備冬狩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