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早就說過,這唐門餘孽定是與五毒不能一心,如今果然是這樣!”中殿之上,掌教怒極難收,“她確實死有餘辜,可惜白白枉費我們五年心血。”
“師伯,我師妹這五年裡少說也煉了一百顆禦蠱丹吧,而且都是取她的血煉成的,您費什麼心血吶?”上邪風騷地挑挑眉梢,譏諷道。
“恕師侄直言,這五年裡,五毒的確沒有虧損。”蘇遺小指緩緩託於桌面,茶盞輕放沒有發出絲毫聲響,“但若是她還活著,事情就棘手很多了。”
“從那麼高的懸崖上摔下去,粉身碎骨毀屍滅跡,怎麼可能活下去?”掌教皺皺眉,顯是不悅。
上邪不不一定,我師妹可是個天才。即便是唐門歷代門主,能親手製出孔雀翎的也屈指可數吧?可她不單製出了,而且還一下子做了三個,再加上內有蠱皇百毒不侵,我看吶,要死的話反而很難呢。”
“不管怎樣,還請師伯多吩咐弟子們去崖下搜尋,若是她當真倖存下來,一旦不受五毒控制,來日必成大禍。”蘇遺冷靜分析道。
“我們屠了她滿門,要報仇是遲早的事情。”上邪莞爾一笑,眼睛中露出難得一見的詭異鋒芒,他舔了舔嘴唇,“我倒是希望師妹早日來報仇,也好見識下傳說中的唐門絕學有多神奇,這幾年她藏得怪深的,真是讓我捉摸不透吶。”
蘇遺面無表情地啜了口茶水,對於上邪的乖戾性子他早就司空見慣,他對唐隱的感情說來簡單,也說來複雜,對於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的毒妖來說,敢於以死相搏的對手太少,有了唐隱的複仇陪伴,至少不會太寂寞無聊。
可是,她如今又在哪兒呢?
唐隱是被刺鼻的草藥味嗆醒的,她攥著匕首醒來,面前赫然多了一個明眸皓齒的少女,面容分外精緻,膚如凝脂吹彈可破,長發如墨披散在肩頭,很是閑散隨意的樣子。
“你醒啦?哎?你把刀從我脖子上拿下來,這樣很別扭啊,”少女聳聳眉,一臉無辜,卻沒有絲毫畏懼之色,“我救了你,你要殺我嗎?”
“你是誰,為什麼救我?”盡管身體還隱隱作痛,但唐隱依舊努力強撐著。
“我在山裡散步時看到你躺在山谷裡,身上全是血,所以就順手把你帶回來了。”她指指屋角的藥爐,“諾,那是你今天的藥。等會你自己喝了吧。”
她翹起白如玉的手指,輕輕一彈,唐隱緊握的匕首隔空落在地上,她大驚,面前少女內力之深厚,絕非她所能匹敵,也難怪為何她如此淡定了。
“前輩,在下失禮了。”唐隱眼神誠懇,“感謝前輩救命之恩。”
“不用了,就算我不救你,也會有人後一步找到你不是嗎?”少女歪了歪腦袋,“離這裡最近的是五毒吧,小丫頭你是五毒中人?”
若不是被這女子及時帶回,自己只怕早就被抓回五毒了,她異常感激地看著少女,但聽到她稱呼自己小丫頭時,不免有些不解,但一想這樣的世外高人難免有些妄自尊大的性子,便也予以諒解沒再追問。
“我與五毒,有不共戴天之仇。”唐隱回道。
“哦,這樣啊,也難怪他們要抓你。”少女起身,似乎對這個問題沒了興趣,“我出去玩了,你喝完藥靜養著吧,五毒的人反正上不來”
她縱身一躍,腳尖輕點,如風般飛到木屋外,唐隱趕到窗戶旁時只看到她青色衣衫隱秘于山霧中,宛如凝碧,她不覺低頭下望,頓時心生膽寒,如此幾不可攀的斷壁懸崖,少女竟然在這裡建了一座木屋,這樣修為功力之深厚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心裡疑竇重重,等至日暮時分少女方興致勃勃地回來,思量之下還是開了口,“前輩,你為何會在這人跡罕至之處隱居?”
“哎,我也不想啊,可外面天天有人追殺我,我嫌煩,索性找了個他們來不了的地方,然後就來這了。”少女嚼著野果,隨性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