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走出一步,衣袖便被畫臨拉住,她回頭,畫臨對她搖了搖頭。
慕幽有些不甘,卻只得停下動作,再次表明自己的立場,“我不會將團子交給任何人。”
赫連空原本也十分為難,卻在看到畫臨拉慕幽的那一刻眸子一亮,將目光落在畫臨身上,“左相覺得如何?”
“臣有一事不解。”畫臨沉聲道。
“何事?”赫連空正焦頭爛額之際望向畫臨,徐廉和六部甚至慕幽也都看了過來。
“團子既是夫人所養,此事便也只能算是左相府的家事,何時大臣的家事也需要皇上來處理了?”畫臨似乎當真不解。
“左相這麼說就不對了,我等也是為了金陵城的百姓,他們大多手無縛雞之力,若是有一日這畜生從相府跑了出來,怕是會傷了更多的人。”徐廉咬緊不放。
慕幽性子一急,恨不能直接給他一拳武力解決,“那下次若是右相家裡有什麼事,是不是也需要交給皇上定奪?”
“這……”徐廉聽出了慕幽話裡的意味,啞口無言。
“既然此事是左相的家事,那朕便插不得手了,都退了吧,朕乏了。”赫連空直接遣散了眾人,不給他們再開口的機會。
徐廉狠狠瞪了慕幽一眼,甩袖離開。
其他人都已經離開,慕幽也正欲一併離去,忽而傳來了赫連空的聲音,“阿慕。”
慕幽轉身,赫連空快步走到她面前,“不如留下來吃晚膳吧?”
“不了,團子在家我不放心。”慕幽皺眉。
“那麼大個左相府,還找不出一個餵它的?”赫連空不樂意了。
“團子認生,不喜外人碰觸。”慕幽掃了畫臨一眼。
“那好吧,你何時再來?”赫連空可憐兮兮的看向慕幽。
慕幽轉過身,頭也不回,“明日回門,我會去慈寧宮。”
赫連空盯著兩人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召來了小喜公公,“你去一趟慈寧宮,告知太後明日侯爺要來總午膳。”
“是。”小喜公公領命離去。
偌大的禦書房只剩下赫連空一人,他託著下巴想著方才的畫面,不得不說,這兩人單看外貌,還是十分般配的。
被認為十分般配的兩人,從禦書房出來緊蹙的眉頭就沒有松開。
“夫人有心事?”畫臨幹脆停下腳步。
“走吧。”慕幽搖了搖頭。
回到相府時,太陽剛落山,夕陽的餘暉將所有的景物都染得金黃,明燦燦的金陵城,風光不與四時同,日色風影皆是言語。
她有時候總是看著這樣陌生而熟悉的金陵發呆,這樣的皇都,便是她與父親拼死守護保衛的,只是如今城還在,她爹卻不在了,也看不到這樣的風景。她是粗人,不懂得吟詩作賦如何比擬,但一磚一瓦她還是愛的,最原始最普通的對這片民生土地的熱愛,無論它是風光霽月還是銀裝飄雪,氣象萬千還是斷壁殘垣,她還是愛最本真無華的金陵城。
這便是一方水土的魔力,武將的使命有時便與這樣的魔力掛鈎,甘願為之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畫臨放下窗戶,在慕幽身邊坐下,“再添一件服衣裳吧,小心染了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