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校道上,除了一兩盞昏黃的路燈外,只剩下關曉舞孤獨的身影。山下宿舍區的燈光看起來十分的遙遠,關曉舞只覺得心跳得慌,路邊的草叢裡是不知名的昆蟲“吱吱”的叫聲,更加增添了陰森恐怖的感覺。一陣山風呼的吹過,頭頂的樹葉“嘩嘩”的響著,關曉舞嚇了一跳,幾乎叫出聲來。
她雙手緊緊的環抱著自己的手臂,薄紗的連衣裙抵擋不住山上的寒意,讓少女微微的發抖。她有些兒後悔,如果剛才返回電腦室打電話叫人來接就好了,可是現在已經走到了半路上,再往回走已經不可能,關曉舞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走去,“沙……沙……”平跟的涼鞋踩在路肩的沙子上,發出輕微的響聲。
關曉舞緊張的看著前面黑洞洞的山路,手指將書包拽得緊緊的。山路在這裡拐了一個彎,分成了上坡和下坡兩條岔路,上坡的石階是通向山邊的體育館的,下坡路則通往山下的宿舍區,關曉舞感到了一絲希望,大概還有七、八分鐘,就能走到山下了,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關曉舞身後的盤山路上傳來了機車發動機“突突突”的聲音,少女回頭看了一下,不知什麼時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出現了一輛野狼250c機車,因為主燈沒有開啟,路上的樹蔭令關曉舞看不清楚駕車人的樣子,只能辨認出他是一個男子,頭上戴著一頂深色的頭盔。一種不祥的感覺在關曉舞的心底升起:野狼在追蹤著自己!
身後的發動機聲慢慢的清晰,野狼在逐漸逼近,車上的男人把機車保持在低速的運轉上,不緊不慢的縮短著和關曉舞的距離,似乎有意要給關曉舞施加心理上的壓力。關曉舞的確感到了越來越濃的恐怖,直覺告訴她身後的男子正意圖不軌。少女看了看前面的路,依然沒有一個人影,路旁就是樹林,如果被拖進去,根本無法求救。
不知不覺,關曉舞已經走到了岔路口,在緊張和害怕中她作出了一個決定:從體育館後面的小路繞下去,那裡是石階,機車一定沒辦法上去。於是,她走上了通往體育館的石階,一拐進石階路,關曉舞就開始拚命的向上跑去。
身後的野狼發現了她的企圖,立即加大了馬力沖下來,可是關曉舞已經跑到一半的石級上了,野狼開到石級下,再也無法跟上去,只好原地在下面打轉。
車上的男子脫下了頭上黑色的賽車頭盔,大聲的對著石級上面喊:“喂,不要跑!我不是壞人!我只是和你逗著玩的。”寂靜的半山腰,除了機車尚在運轉的發動機聲,沒有人回答。男子又喊了一遍,依舊沒有迴音。“膽子真小,嚇一嚇就跑得那麼快!真倒黴。”他嘴裡嘟囔了幾句,只好重新戴好頭盔,捏住了野狼的油門,向著山下絕塵而去。野狼轟鳴著,很快消失在黑暗的公路上。
這一刻,在公路另一旁的樹後立著一個高大的黑影,夜色之下,一雙發著可怕光芒的眼睛,注視著關曉舞走上石階路。看到野狼終於離開,他也從樹後走了出來,穿過公路,沿著關曉舞跑去的方向拾級而上。他穿了一雙橡膠底的皮靴,踏在石級上沒有發出一絲響聲。經過路燈的時候,暗淡的燈光還是照清楚了這個人的臉:細小而兇狠的雙眼,勾勾的鼻子,薄而略顯蒼白的嘴唇,臉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容是茍壁!
關曉舞此時已經跑上了體育館的平臺,她躲在石階路旁的一塊大石頭旁,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剛才的狂奔,令她感到心跳得快要蹦出來了。激烈的跑動加上心情緊張,少女光潔的額頭上早已滲出了一顆顆晶瑩透亮的小汗珠。關曉舞靜靜的靠在石壁上平複自己劇烈的心跳,剛才那騎士的話,她也聽到了,可是任誰在這個時候都不會相信這種鬼話。關曉舞為自己的當機立斷感到慶幸。
下面傳來了機車離開的聲音,關曉舞一直等到四周回複寧靜,才從包裡拿出絲巾拭去臉上的汗珠。她看了看石階路,沒有人跟上來,她又等了一會兒,確信自己已經安全了,才從石頭後面走出來,向著體育館龐大的建築走去。
海灣高中的體育館是剛剛落成起用的新建築,關曉舞知道從這裡穿過體育館,再從另外一條石階路下去,就是她的宿舍了。雖然體育館這邊連路燈都還沒有起用,比起下面的大路更黑更偏僻,可是一想到從大路下去仍然可能碰到剛才的那個“野狼”,少女還是決定穿過體育館走小路回去。
夜幕已經完全降臨了,天上一絲月光也沒有,關曉舞走在空曠的平臺上,整個人被籠罩在一片濃濃的黑暗之中。體育館兩旁的樹木在夜風的吹拂下“嘩啦啦”的響著,枝葉的陰影好像一個個怪獸般張牙舞爪。也許是方才緊張的逃避的緣故,關曉舞現在已經不感到害怕了,她甚至解開了頭繩,讓滿頭柔順的秀發隨著夜風的吹拂而飄動。
宿舍的燈光已經可以清楚的看見了,關曉舞一直繃緊的心終於稍微輕鬆了下來,盡管剛才的事讓她心有餘悸,可是自己畢竟還是逃脫了,想到這一點,她深深的感到慶幸。現在只要從後面的石級走下去就到宿舍了,關曉舞不由得放鬆了警惕。
轉過最後一個拐角,關曉舞看到了石階就在眼前,她正要踏下石階的一刻,身後突然掠起了一陣風,關曉舞的裙子被風掀起,露出了一雙晶瑩雪白的大腿,關曉舞連忙低頭按住飄起的裙幅。
這時,階梯旁的一塊大石頭後面跳出了一個高大的男子身影,這個男子跳到關曉舞的身後,突然抱住了關曉舞的身體。曉舞完全沒有防備,驚恐之下正要大喊,口鼻已被一隻戴了勞動手套的大手緊緊捂住了。曉舞拚命地掙紮起來,可是那個男子的另外一隻手如同鐵鉗一般卡住了她的腰部,無論曉舞怎麼掙紮都掙脫不出,兩人在石階的入口處糾纏了起來。
在慌亂和掙紮中,曉舞完全看不到身後人的模樣,只是看到了那人的頭上套著一層灰灰的像尼龍絲襪一樣的東西。關曉舞只覺得捂住口鼻的手力氣很大,她快有窒息的感覺了,於是用力的往身後跺去。高大的男人悶哼了一聲,顯然被關曉舞弄痛了,少女感到腰部的“鐵鉗”一鬆,趁機想掙脫臉上的另一隻手,可是男子一個手刀劈在了她的腦後,關曉舞頓時眼冒金星,失去了抵抗的能力,肩上的書包也滑到了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