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南,程昱獨自一人,老神在在的站在那裡。
徐庶緊趕慢趕,在宛城見了趙雲之後,趙雲提前知道了此事,於是派人護送徐庶去洛陽,徐庶要說心裡沒壓力那是假的,他收過程昱的信,只是當時陳湛已經佔了涼州加上司隸,而且天下紛爭不斷,他就想著在遊歷幾年,走著走著就到了荊州,在荊州拜司馬徽為師,又結識了諸葛亮和崔州平等荊州俊才。後來學業完成,就想著北上中原,看看是陳湛還是曹操值得投效,根本沒想到會遇上劉備,要不是劉備死纏爛打,一直拖著他,而最後也被劉備的堅持打動,況且劉備這個人也不是一無是處,而且幫劉備從無到有,才是最能證明自己價值的。可惜卻出了這檔子事。
一想到這件事,徐庶就氣結,他在潁川認識的人很多,以他的瞭解,能出這種計策的只有程昱。而這封信是程昱寫的,程昱又是朝廷太僕,那就是陳湛授意的,真是一對奸詐君臣。
徐庶眼力很好,遠遠地就看見程昱站在那裡,怒著臉,徐庶縱馬奔到程昱身前才下馬。“好你個程仲德,居然如此狡詐。”
程昱哈哈一笑,拉著徐庶的手就往城內走去:“元直,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徐庶氣結,卻又無可奈何,只好跟著進城,程昱把徐庶帶到家中,徐母目前住在他家裡,妻子也盡心的照料著,並沒有虧待徐母。徐庶見老母過得還好,身子骨居然也不駝背了,臉色才轉怒為喜。對於劉備,他是沒有多少感情的,怒的是程昱居然想出這等辦法,不過雖然兩人是好友,但各為其主,又不好說什麼。
見完了徐母,程昱就帶著徐庶去看他的新房子,這座宅子屬於中等的,陳湛私人出資買下來的,宅子不大,裝飾也比較樸素,徐庶見了自然沒什麼意見,他本就不喜奢華,所以見這房子也算是合胃口,只不過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就收人家的房子吧。
徐庶拉著程昱,怪怪一笑:“仲德兄,無功不受祿啊。”確實,既然都已經過來了,那總得做點什麼吧,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就白收人家的房子,白拿人家的錢糧吧,這種事徐庶不屑於做。
“怎麼會沒事,前洛陽令近日升遷,這整個洛陽城,大到天子,小到庶民,國家大事,雞毛小事,都需要你去管理的。”洛陽令,徐庶一震,他原本以為陳湛只是隨便給他個偏僻地區的縣令,沒想到直接就是洛陽令,雖然也算是縣令,但能比嗎?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徐庶嘆了口氣,無奈道:“既如此,那便多謝司徒公和仲德兄了。”這就是陳湛的做法,你有才,我就敢用,不管你是怎麼進入我這個圈子的。
漢中褒中北方有一條箕谷,箕谷兩邊則是密林,密林裡,一般都零零散散地住著羌人,這不,張遼正帶著五千人在剿滅一個總是騷擾褒中百姓的羌人部落。
“子均,你訓練的這一支軍隊真是不錯啊。”站在一個略高的小坡上,張遼跟他身後一個體格壯碩的年輕人說話,王平本來是張魯的一個小兵,張魯投降陳湛後,張遼選卒時,一眼就相中了王平,後來王平在征討這些密林裡的羌人屢立戰功,被提拔為裨將軍,屬張遼直接管轄,手底下訓練有一支兩千人的部隊,號無當飛軍。
“哪裡,將軍您才是勇略過人。”王平嘻嘻哈哈,他跟著張遼是最得意的一段日子,張遼賞識他,並且還和司徒公報了他的戰績,無當飛軍就是司徒公親自命名的番號。
張遼也是得意一笑,不過還是佯怒道:“滾,都當將軍了,還這般嬉皮笑臉的。”
“哪裡哪裡,我這不是跟將軍學的嘛?”王平知道張遼好說話,只要不是太過分,觸犯軍規那就沒事了。“子均啊,前幾日司徒公給我一份手劄,上面寫著要你去一個地方。”
王平一震,這是要去哪裡?“文遠將軍請吩咐,縱然刀山火海,平也定然踏過去。”
“什麼刀山火海的,瞎幾把扯淡,廣漢西面的陰平道知道嗎?”張遼聽完踢了他一腳,大聲呵斥。
王平沒敢躲,結結實實地捱了一腳,不過廣漢屬國他還是知道的,那不是羌人住的地方嘛。“那裡好像被羌人佔了。”
“對,怎麼樣,有沒有信心把那裡拿下來?”
王平離開了,帶了兩千無當精銳,張遼吩咐了,這兩千人就假扮成劫匪,在羌人的地方殺人放火。
廣漢屬國治所是陰平,陰平縣令是當地大族胡家家主,胡據,胡據年過半百,生的也算清秀,只不過是歲月在他臉上平添了幾把刀而已,而陰平道簡直就是他們胡家自己的産業,賦稅什麼的都是沒有上繳益州府的,為何,因為羌人作亂,連年剿滅不力,所以盡管有心,卻無力爾,益州府的大臣自然不會信這種假話,不過劉璋卻沒有多想,再說,反正只不過是個小縣,派個將領去意思意思就行了,反正這些羌人見到大軍一來就跑,沒什麼威脅。
胡據已經五十歲了,身子骨也不比以前,這時的他正在院子裡曬太陽,聽著自己兒子的彙報。“父親,參狼羌首領參狼和來信,說希望陰平縣每年能再為他們提供十萬石糧食,一千兩金銀。”
胡據灰白的鬍子顫了顫,不過還是接著閉著眼睛,神色淡然地問著兒子:“你覺得怎麼回複才能達到最大的好處?”
胡據的兒子叫胡烈,長得很瘦弱,賊眉鼠眼,看起來就像個猥瑣的色鬼。他嘿嘿一笑:“這還不簡單,讓他出兵攻打甸氐道,我縣就可以把糧食給他。”
嗯,胡據嗯了一聲,點點頭,這兒子什麼都不好,就是腦子還算好使。“那就由你給參狼和回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