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順再次點頭稱是,轉身毫無猶豫的往外走去,他知道這已經是林遂對他最大的寬容了,要是再蹬鼻子上臉,恐怕會惹怒對方。
要知道,昨天要不是林遂早有準備,現在的他已經成為海媚的槍下冤魂了。
換做其他任何人,大機率都不會有林遂這份大度,這也是他決定跟隨林遂的原因之一,能跟著這樣的老闆,是他的運氣。
否則等待他的不是死刑也會是暗無天日的囚禁生涯。
葉順默默在門口站定,腰背挺得筆直,卻是在心中嘆了口氣,希望海媚能早點覺悟,早點認清現狀,不然等待她的可不會是什麼和風細雨。
雷灼看著葉順安靜離開的背影,愣是看出了幾分絕決,他湊到林遂身邊撞了撞對方的肩膀,笑著調侃道:
“可以啊林先生,連這麼個倔骨頭都讓你輕而易舉的拿下了。不過你真的放心把他留在身邊啊?”
“有什麼不放心的,從他雙膝跪地的那一刻開始,這人對我就沒有什麼威懾力了。”林遂跟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那人雙手緊貼著褲縫站得筆直,就像要跟門口守衛的戰士比試誰站得直站得好一樣。
雷灼挑了挑眉,“話可不是這麼說的,越王勾踐認識吧?就臥薪嚐膽那個,在敵國當牛做馬三年,吳王上馬的時候,他還要跪下來讓吳王踩著背上去。
甚至有什麼‘問疾嘗糞’的故事,結果最後呢,吳國被他一舉殲滅,他也成為了歷史上的一代梟雄,吳王呢?誰還記得他叫什麼?
所以啊,不要隨便就被人家一個小動作感動取悅了,最後追悔莫及啊!”
林遂哭笑不得的看向雷灼,沒想到他活到這個年紀,還要被人說教。
“你這歷史讀得倒是不錯,不過我讀書少,能用的都是這十幾年積累下來的經驗。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是無奈;用人要疑,疑人要用才,才是境界。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大家從五湖四海聚到一起就是為了謀取利益,每個人心中都有那麼一點小九九,我也不能完全保證手底下的每個人都是一心向著公司的。
我說這話也不是否認‘老闆要信任員工’這一觀點,信任是基礎,但在這個基礎上,我還是會懷疑他們身上或多或少的瑕疵會影響到工作,所以才會適當的去幹涉、檢視他們的工作。
葉順最大的瑕疵就是忠誠度的問題,我留下他並且重用他,我相信他的能力,但對他的忠誠,我仍會在心底保留一份懷疑,這完全不矛盾。”
雷灼聽完林遂這番話不由得有點怔愣,他是軍人,還是個不小的領導,他遵循的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道理。
今天乍然聽到林遂這什麼‘用人要疑,疑人要用’的說辭,一時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不過不同的人站在不同的角度看問題,會有不同的結果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林遂不愧是商界大佬啊,受教了。”雷灼笑著調侃道。“不過你是不是早就算計好了讓葉順歸順啊?”
“算計?沒有的事。”林遂笑著否認。“我之所以讓他看清海媚的真實面目,一是因為我敬他是條重情重義的漢子,二是想讓他沒有後顧之憂的將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吐乾淨。”
“真沒有?那你怎麼還事先準備了個手錶呢!”雷灼狐疑的眯了眯眼。
林遂聞言突然看向他露出了大大的笑容,“那個原本是要給雷團長你的,但是現在......”
他指了指葉順離開的方向攤了攤手。
“臥槽?不行!你得賠一隻新的給我!”雷灼難以置信的看了眼林遂,他不爽的不是對方把要給他的東西給了葉順。
而是這手錶他還沒用過呢,這貨竟然把要送他的東西扔在了地上!昨天還當著他的面重新撿起來了。
“行了雷團長,過幾天我再給你帶一隻,眼下還是先把這個女人搞定吧。”林遂笑著率先往審訊室走去。
“欸不是!我怎麼覺得你是在轉移話題呢?你之前真沒打算招攬葉順?”
雷灼還是不太相信林遂說的話,像他這麼愛才的人,會對能力出眾的葉順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