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說, 赫連家的世子,家世顯赫, 身份尊貴,只可惜,不喜歡女人。
我確實厭惡女人,在我看來,女人心思狡詐, 狠辣無情, 我知道這樣有失偏頗, 但年少時的那一幕在我心中實在留下來太大的陰影。
那日她穿了一襲長長的紅裙,眼角用金粉勾勒得濃豔而微微上挑,她赤著雙腳, 媚笑著走向父親, 父親痴痴地看著她,待她走至自己跟前之時, 動情地一把擁住她。
他們不知道,那時我就在床邊厚厚的帷帳後躲著, 我因為白天和表哥玩捉迷藏躲到了這裡, 久久地沒被人找到竟睡了過去,醒來卻看到了這一幕。
我好奇地看著她美麗嫵媚的樣子, 看著他們開始在床上糾纏, 聽著壓抑的喘息聲自床上陣陣傳來。雖然我年紀還小,卻也明白他們似乎在做什麼羞羞的事,而若我此時出去定然很不合時宜。
就在我躊躇著待會若被發現了該怎麼解釋之時, 我看到了我今生都無法忘掉的那一幕。
在和父親縱情交歡之際,她媚笑著,悄悄將一片薄刃插進了父親的胸膛。
父親的臉上還殘留著動情的潮紅,他不可置信地瞪向她,想伸出手去勾她的肩膀,卻被她輕輕巧巧地躲過去。
我拼命捂住嘴,才能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父親直直地仰躺下去,她不急不慢地擦幹淨手上的血,又有條不紊地收拾好自己。
饒是父親一直謹慎警惕,卻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深愛之人會在歡情之際對自己下毒手。
幾日後她就入了宮,成為了皇後。
沒人敢提及她和赫連家的往事,在她殘忍手段的威懾下,人們似乎忘記了她曾經嫁過人。
還曾經有過一個兒子。
聽說她和雪京業那個老昏君鎮日沉迷情樂,昏君三天三夜沒有上朝,折服沉迷於她的裙下。我知道她素來有蠱惑男人的手段,連我父親那樣的正人君子都對她著迷,何況這個好色的昏君。
我匍匐在她腳下,聽著她特有的嬌媚笑聲在我頭頂浮懸,可她卻從未多看過我一眼。
從未。
從此我開始一次又一次在午夜夢回時想起那件事,想起她濃妝的猙獰臉龐以及濺了滿面的鮮血,我一次又一次地被那一幕驚醒,同時也開始深深地厭惡女人,即使她們不碰我,就算只用那種風騷露骨的眼光瞧過我,我就覺得渾身難受,就忍不住要立即去沐浴更衣。
我知道我也許得了一種病,一種被自己的親生母親親手種下的病。
我在叔父的幫助下開始籌劃我的複仇大計,所幸那昏君越來越昏聵,那個毒婦也終日研究著怎麼讓自己更美麗,他們的殘暴無能引起了越來越多人的不滿與反抗,這則給我提供了更多的有利條件。
那時我本以為我這輩子的目標便是複仇稱王,直到她的出現打斷了這一切。
她如一朵出水芙蓉般從浴桶裡鑽出來,朵朵水花隨著她晃頭的動作四處飛濺,那一刻我疑心自己看到了錯落凡間的瓊池仙子。她清麗又透著狡黠的面孔和我之前見過的任何女人都不同,她沖我抱拳離開,我想都沒想就拉住了她。
交錯之間,我們倆的姿勢突然變得很敏感。我清楚地感覺自己身下驀地火熱起來,厭惡了女人十幾年的我,對女人的觸碰深感厭惡的我,居然對她有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