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鄭帝一那年我才十歲,而他已經十六歲了,巧的是,他進公司的時候也才十歲,或許這就是我倆的緣分起源吧。
跟至少是自願加入的他不同,我是被爸媽賣進公司的。
當時負責人聽後立馬就拒絕了,是路過的老費答應下來。
那時候的老費還不算老,還能在他臉上看見意氣風發這四個大字。他從爭吵不休的父母手中接過我的手時只對我說了六個字:證明給他們看。
有時候連我都看不懂,老費這個人到底算不算得上是好人。
如果他不算,那為什麼會跟我說這句話,為什麼會帶鄭帝一回家;如果沒有他,我又會以什麼樣的面目和那位哥哥相遇。
至於我對他的初印象。
“笨死了。”
明明怯弱,害怕被丟下卻總是主動對他人伸出手。
膽小怕生的是他,總是主動付出的也是他。
有時候連我都懷疑,是不是因為害怕分離他才會一次又一次來主動握住我的手。
但這個問題註定無解,就像他為什麼會這麼蠢一樣。
他真的很沒有天分,這就代表他要付出百分之二百的勤奮。
同期練習生都出道了,他還在底層掙扎。
可是他眼裡有光,有信仰,所以我相信他遲早也會走出去。
所以,我悄悄隱藏了實力。
千萬別誤會,我並不是想陪他,我只是想看看沒有上天眷顧的人要拼命到什麼程度才能勘破一絲天光。
眾所周知,肉眼可見,老費偏愛他,我沾他的光,宿舍從一開始分配的就是最好的那個。
老費對他好,卻總不知道他到底需要什麼;老費對他好,為卻總是對鄭帝一眼底的渴望視而不見。
人啊,真是個複雜的生物。
偏偏遇上的是蠢得要死又總是在度過一項難關後將晶亮閃耀的目光投向那個人的鄭帝一,用他那帶著溫柔偏執的眼神祈求一個點頭示意。
他啊,就是乞討慣了以為只要扮扮可憐就能得到人們長久的愛,不懂一個誇獎一個鼓勵給的愛都太過短暫。
還是我好,我會永遠陪在他身邊的。
因為是他才成就的我。
“你懂什麼叫做喜歡,什麼叫愛嗎?”後來的某天他突然這麼問道。
這種複雜深奧的問題我怎麼會懂,我只知道面前不停旋轉著話筒的少年,也開始有自己的一段心事了。
我交給自己的任務就是讀懂鄭帝一而已,他那邊有什麼風吹草動準逃不過我的法眼,更何況,他實在功力太淺。
好吧我承認,臺下那位姐姐很好看也很專情,滿心滿眼都是鄭帝一,我在舞臺上各種發揮也只能讓除她以外的粉絲尖叫。
那就棘手了,獵物怎麼能有自己的想法呢?
某次魔鬼週日測評結束的夜裡,我們躺在同一張床上看著窗外的星空談著天。
“我的爸爸曾經也有個歌手夢,養家餬口之餘他砸鍋賣鐵買了把吉他,卻在騎腳踏車回家的路上翻進了護城河,人生何其有幸,人生又何其無情。”
他安慰我,“沒事,至少你見過他的樣子,我連我爸媽長什麼樣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