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空山正在自己的營帳中,聽到手下前來報告有人燒了糧草後,便急忙趕往了現場。濃煙滾滾的營帳前橫七豎八的躺倒了不少人,空山見了便怒道:“怎麼回事!什麼人幹的!”
身邊的一名手下結結巴巴的道:“我們也不知道,來了就是這副場景了。”
“給我搜!”空山大喝一句。可他話音剛落,就有一人從遠處跑來,氣喘呼呼的道:“大祭司,不好了,那人又出現了!”
空山聞言,眼神陰鷙,他冷哼了一聲,道:“跟我走,我倒要瞧瞧他什麼來路。”
正在空山等人正浩浩蕩蕩的準備去擒拿鬧事之人時,葉離卻接連不斷的在營地各處製造混亂。一柄長劍在他的手裡當真是翩若驚鴻,矯若遊龍,多年以來,他一直堅持著能不動武就不動武的原則,因為他的真實武功少暴露一分便是多一分安全,可是如今卻顧不得許多了,所以他才拿起了許久都未拿起過的長劍。
葉離的劍法除了傳自龍淵的一部分外,其餘的便是母親楚沉汐所會的一套劍法,即當年有著“人間過客”之稱的絕世劍客冷非客所創的“九天驚龍”劍法楚沉汐的“九天驚龍”劍法傳自冷非客的徒弟,當年這套劍法曾在武林中鬧出了不小的亂子,因此葉離不敢隨隨便便使用)。這套劍法在楚沉汐死前被她寫成了劍譜,後來同她的遺物一起留給了龍淵和葉離。
但見銀光流轉,劍走龍蛇,葉離長劍所過之處無不留下一片哀嚎。其實他本不想在這裡大開殺戒,但是空山卻牽起了他對繆雨鈴的回憶,葉離心中鬱結難解,因此一股殺氣便漸漸的籠罩了心頭。
害死小鈴兒的事,空山那廝是不是也有一份呢?葉離心口隱隱作痛,手下更加不容情。一劍下去,血濺三尺,葉離看著地上的點點殷紅,心道,當初為何沒有斬草除根呢?
空山手下的一群小嘍囉們見葉離的武功如此高強,心知憑自己這幾分斤兩定然是敵不過的,因此便慢慢向後退去。葉離瞧見了他們眼裡的恐懼之色,繆雨鈴的容顏忽然間又從腦海中跳了出來。
“到了戰場那種地方,很多人都會變成殺人不眨眼的人。小葉子,我看到了你在烏蒙教做的事,我很害怕,我怕你也會變成像空山和沐楓一樣的人。你能不能答應我,不要變成那種人。”
葉離緊緊的閉上眼睛,但是繆雨鈴的容顏似乎變的更加清晰了,葉離的腦海裡一團混亂,年少時的過往和種種片段偏偏在這個時候拼命的往外跳。他忽然想起了曾經的孤獨,那個時候,他是一個居住在南疆的漢人,很多人都把他當做異類,只有繆雨鈴一個同齡人肯與他親近。漸漸的,他把繆雨鈴當做了自己的妹妹,或許更甚,他也曾問過自己:“我對小鈴兒真的僅僅只有兄妹之情嗎?”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就在他還沒來得及仔細體會這其中的感情時,繆雨鈴卻永遠的離開了他。
這一切究竟是誰造成的?是雅齊?還是故作仁義的自己?葉離,你是一個君子嗎?
正當葉離思緒紛亂之時,忽然一道氣勁襲向他背後的大椎xue,葉離一個“浮光掠影”閃身避過,卻見來人是一個剃著光頭的漢子。
當年葉離潛入烏蒙教時曾經見過這個人,他便是五毒堂的堂主騰沖,空山的心腹手下之一。當年空山倒臺後,騰沖在教內一直安分守己,現在空山捲土重來,他倒是露出自己了真面目。
騰沖咧嘴一笑,冷聲道:“沒想到當年那些事竟都是你這小子炮製出來的,算我騰沖看走了眼。不過今日,你可休想再活著從這兒出去了。”
葉離冷眼看著他,心道,我只有將他們打倒,才能救出烏蒙教的人,那些假仁假義什麼也保護不了,我葉離不是什麼君子,因此我也不需要仁義。
騰沖見葉離目光閃爍,正待再說句什麼,但就在此時,他眼前忽然一花,葉離的長劍已刺到他的脅下。騰沖大驚,身形往後一撤,腳下連點,匆忙中斜身往左一閃,向著葉離打出了一計劈空掌。這一掌發出,便立刻飄出了一陣腥臭之氣,這一招正是騰沖所擅長的毒掌中的一招“春風送暖”,騰沖料想葉離一定會避開他的掌風,這樣他便可以乘勢追擊,佔居主動。
豈料葉離根本不理會他帶毒的掌風,唰的一劍又從右側刺到。葉離冷笑著道:“就你這點微末的伎倆也配用來對付我?”當下劍尖一顫,閃閃寒光,直刺騰沖的肩井xue。騰沖大驚失色,卻也知道來不及躲閃,因此騰起一腿,踢在了劍身上。葉離的長劍被蕩開了去,騰沖卻趁著這個空檔一個淩空翻身,意圖逃跑。葉離眼中殺氣驟升,心裡暗道,我再也不會讓你們成為我的隱患!
若論真實武功,騰沖並不是葉離的對手,但若要論起輕功,他比葉離更是要差出一大截子。葉離倒提寒鋒,三步兩步便趕上了騰沖。只見銀光流轉,迅若雷霆,葉離的長劍在騰沖的背後掀起了一陣陣劍氣的波浪,這正是“九天驚龍”劍法中的一招“天水驚心”。
騰沖只覺的身後一陣大力襲來,心口一窒,險些被拍倒在地。葉離得理不饒人,一個箭步踏上,飄風般圈到騰沖右側,劍招驟變,向上一撩,反挑他右臂。騰沖豁了出去,左拳右掌一起上陣,一邊打向葉離的腹部,另一邊去拿葉離長劍的劍柄。葉離冷笑一聲,劍鋒倒轉,只聽騰沖一聲慘叫,右手手掌已經被削了下來。
鑽心的疼痛讓騰沖嚇破了膽,他躺在地上,汗如雨下:“葉公子,我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讎,請你不要對我趕盡殺絕了吧。空山的營帳就在後面,你盡管去找他吧,我不會再礙你事了。”
葉離嗤笑道:“這便是你對空山的忠心?”
騰沖聞言,也不敢答話,只是疼的躺在地上直哼哼。
葉離看了他兩眼,道:“像你這種牆頭草,若是留下了性命,以後豈不危險?”
騰沖急忙殺豬般的大叫起來:“葉公子,我如今已是殘廢之人啦,就算再借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再找你麻煩啦!”
葉離盯著雪亮的劍鋒沉默了許久,既沒說殺了騰沖,也沒說放過他。
就在這時,一個陰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原來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