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彷彿是隱藏在密林中的另一個世界,在茂密的樹木中夾雜著縱橫交錯的溪流,千秋各異的植物不光是種栽於土壤中,連溪水中也生的旺盛。清澄的藍色水面上,浮動著墨綠的樹冠和色彩豔麗的花卉。嫋嫋的霧氣從綠樹紅花中繚繞而出,溪水將樹林串聯成大塊翡翠。葉離和繆雨鈴在這光怪陸離的世界邊緣向內望去,只見廣袤無垠的花海中,顯露出一幢幢造型各異的房屋。翠碧剔透的溪水,在綠林中交錯縱橫,微風吹過,各色花瓣隨風飄落,真個是來到了仙境了!
“這就是烏蒙教嗎……”繆雨鈴痴痴的望著眼前的景象,似乎已經看呆了。
葉離也不禁有些恍惚,這哪裡是人們口中的兇險之地,這分明就是林間仙境,世外桃源嘛。
向鐘看著這對少年男女的表情,哈哈一笑:“凡是第一次來聖教的人,都會被這裡的景緻驚呆的。”
葉離聞言,忙收斂了心神,對向鐘道:“真沒想到聖教竟是這麼美麗的地方,若不是向堂主,我們恐怕一輩子也見不到聖教的真容啊。”
向鐘笑著點了點頭,似是對葉離的話頗為受用:“好了,咱們這就進去吧。”
說罷,一行人穿過花海,向中間的密集的房屋走去。烏蒙教內外共分三層,最外圍的就是葉離他們剛剛所見過的花海,中間一層是普通教眾居住的地方,這裡飯館酒鋪商肆齊全,就像一個小鎮子。最中心的區域則是烏蒙教的聖殿以及教內的一些主要機構,向鐘所擔任副堂主的五毒堂就在中心區域之中。
五毒堂,顧名思義,就是與各種毒物打交道的地方。五毒堂下轄三座專門用來養蛇的蛇窟,紅雲窟、黃葉窟和藍水窟,其中藍水窟裡就飼養著九靈蝕日蟒。
向鐘領著二人來到了五毒堂,面見了五毒堂的正堂主騰沖。騰沖聽了向鐘的敘述後,看向葉離的眼神不由得冒了光。
“既然如此,就讓他們到紅雲窟去吧。”騰沖道。
“紅雲窟?”向鐘一聽傻了眼,“堂主,藍水窟才是飼養九靈蝕日蟒的地方,為何要讓他們到紅雲窟去啊?”
騰沖聞言,斜眼看著向鐘,臉上露出了一絲嘲諷的笑容:“那就把九靈蝕日蟒搬去紅雲窟飼養,養蛇嘛,在哪裡不行?”
向鐘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最終他還是頹然道:“好,就依堂主。”然後他沖手下的人招了招手,道:“送他們去紅雲窟吧。”
這向鐘和騰沖雖然同在五毒堂,但兩人卻不屬於同一勢力。烏蒙教的教主身份神秘,已經很多年不在教中露面,如今烏蒙教中地位最高的只有一位副教主木溫,但是這位副教主其實僅僅只是一個掛名的,他的權力早已被底下的人架空了。
烏蒙教的教眾是從南疆各詔招募而來的,因此老鄉與老鄉容易一見面就抱成團。在教內,勢力最大的有兩個團體,施浪詔和蒙嶲詔,這兩詔經常為了爭權奪利而鬧得不可開交,甚至連其他詔的教眾也會成為他們權力爭鬥的犧牲品。
騰沖是蒙嶲詔的人,而向鐘則屬於施浪詔,騰沖經常藉著職務之便對向鐘百般欺壓,向鐘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五毒堂下轄的三座蛇窟中,紅雲窟和黃葉窟歸蒙嶲詔所有,而唯一飼養了九靈蝕日蟒的藍水窟卻是屬於施浪詔名下的。騰沖看中了葉離養蛇的能力,又怎麼肯把這樣一個人才白白送給施浪詔?因此他才強制向鐘把九靈蝕日蟒搬去紅雲窟,把葉離栓在他蒙嶲詔裡。
當然,這一切也是葉離和繆雨鈴到了紅雲窟後才慢慢打聽到的。繆雨鈴聽說了這些事後,不由得撇嘴道:“沒想到這個像仙境一樣的地方也會這麼陰暗。”
葉離輕笑著道:“你以為你是來遊玩的嗎?不要忘了這裡是什麼地方。外表越美的地方,說不定就越兇險。”
一轉眼,時間已經過去了五日,這段時間,葉離和繆雨鈴已經把烏蒙教裡的各處都認熟了。葉離為了不讓自己太引人注目,因此很少外出,只是窩在紅雲窟裡一心一意的養起了蛇。豈料他越是不希望引人注意,在教中的名氣卻傳的越廣。
一日,紅雲窟的管事阿泰找到了葉離,笑著對他道:“小葉子,你可知施浪詔為了你的事,已經亂套了?”
“此話怎講?”葉離問道。
阿泰笑了笑,一副幸災沐楓為了你的事,可是把向鐘臭罵了一頓。”
沐楓是烏蒙教禦寶閣的閣主,掌管教內庫房和一切珍奇稀有的玩意兒,他也是施浪詔團體在烏蒙教內的首領。
“是因為小葉子沒去藍水窟而來了紅雲窟嗎?”繆雨鈴問道。
阿泰道:“其實沐楓和向鐘的關系本來就不好,說白了,他瞧不起向鐘,只不過因為向鐘的家在施浪詔還算小有勢力,這才勉強讓向鐘當了他的副手。”說到這裡,阿泰看向了葉離,道:“小葉子,你要明白,堂主是看中了你的才能,這才不惜與施浪詔發生沖突也要留你在身邊。”
葉離聽罷,識趣的道:“小葉子明白,堂主的栽培之恩小葉子是不會忘的。”
阿泰又與葉離和繆雨鈴閑聊了幾句,這才離開。因為葉離的特殊身份,因此阿泰對他說話的時候還算存著三分禮貌。而繆雨鈴本就生的俏皮可愛,討人喜歡,所以兩人和大家的關系都還處的不錯。
阿泰走後,繆雨鈴不禁嘆道:“看來你還真是惹出了不少事端啊。”
葉離目送阿泰離去後,若有所思的道:“惹出事端倒也是件好事,有句話叫做‘無風不起浪’,如果這裡只是死水一潭,那咱們再怎麼努力也是攪和不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