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在蒙嶲詔的街道上,卻驚訝的發現這裡似乎家家都在養蛇。這些蛇雖然有大有小,但種類卻非常單一。葉離是使毒高手,一眼就看出這些蛇只有兩種,一種是藍電妖蟒,另一種是花金虎魄,這兩種蛇都非常稀有且劇毒無比。真難以想象,這些人都是從哪裡弄來了那麼稀有的蛇。
“他們弄這麼多蛇幹什麼?”繆雨鈴皺著眉頭道,看樣子是非常討厭這些蛇。
“不知道。”葉離搖頭道,“一兩家養蛇還說的過去,但是每家都養,而且又只養這兩種……這裡一定有古怪,咱們去找個人打聽一下。”
於是兩人沿著街一路走了下去,終於在一戶人家的門口看見了一個老者。那老者頭發花白,幹癟的面板貼在臉上,兩眼渾濁發黃,穿的破衣爛衫,活像一具骷髏。繆雨鈴瞧見老者那副尊容,不由得撇了撇嘴,而葉離卻是徑直朝那老者走了過去。
在老者呆滯的目光中,葉離走到他跟前,他拿出了三枚銅錢在老者眼前晃悠道:“想要嗎?我看你已經好幾天沒吃東西了。”
老者的眼珠隨著三枚黃澄澄的桐錢滴溜溜的轉,他吞了口唾沫,顫顫巍巍的伸手去取。然而葉離卻一把將銅錢拿開,道:“若是想要,就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老者點了點頭,一雙眼睛卻緊盯著那三枚銅錢。
葉離道:“這裡為何家家都在養蛇?而且只養藍電妖蟒和花金琥珀兩種?”
老者咧嘴一笑,道:“你們是從別處來的吧,難怪不知道。聖教有令,凡是能養出九靈蝕日蟒的人家,免收一年租子。”
聞言,葉離恍然大悟,藍電妖蟒和花金虎魄交配出來的正是九靈蝕日蟒,這九靈蝕日蟒跟那兩種蛇比起來更毒,更快,更兇猛,體型也更大。這種蛇的殺傷力極大,在南疆也被大家奉為神物。只不過九靈蝕日蟒極難培育出來,故而顯得更加珍貴,也難怪烏蒙教開出了免租一年的條件,集中整個蒙嶲詔的人來養蛇。
老者又道:“全詔每年能培育出來的不過只有一兩條,還有一個月就到交蛇的日子了,看來大部分人又要白忙活一場了。”
葉離聽罷沉吟了一下已有計策在胸,他把銅錢交給那老者,自己拉著繆雨鈴走到一旁:“這是咱們混進烏蒙教的好機會。”
“好機會?”繆雨鈴一臉不解,“跟養蛇有關系?”
葉離一笑,道:“烏蒙教不是想要九靈蝕日蟒嗎,那我就弄一條給它。剛才那個老頭說交一條蛇上去可以免一年租,但我們不是這裡的人,用不著免租,所以咱們沒準兒能討點別的賞賜。”
“哦。”繆雨鈴點了點頭,也不知是真懂還是假懂,她看了看那些正在籠子裡蠕動著的大蛇,身上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真要給他們養蛇?”
葉離無奈的道:“那不是廢話,你當烏蒙教是飯館子想進就能進的?”
“可是還有一個月就要交蛇了,咱們到哪兒去弄九靈蝕日蟒啊?”繆雨鈴皺眉道。
葉離一指那些養蛇的人家,胸有成竹的道:“他們怎麼弄,咱們就怎麼弄。”說罷拉著繆雨鈴,一頭紮進了深山老林中。
南疆的叢林永遠是最神秘的,那裡隱藏的東西就算是窮盡一輩子也難以發掘完。
葉離拿出了一尊羊脂白玉小鼎,鼎身雕著一條燦燦發光的金蛇。當年的益州楚家號稱武林第一毒藥世家,有兩件鎮宅之寶名動江湖,那便是金蛇玉鼎和木龍神鼎。玉鼎製毒,木鼎制藥,奧妙無窮,是各毒藥門派夢寐以求的寶物。如今這雙鼎之一的金蛇玉鼎就在葉離的手上,這也是母親楚沉汐留給他的遺物之一,他一直帶在身邊。
“這是什麼?”繆雨鈴好奇的拿起玉鼎看了又看,這鼎真漂亮,摸起來還有一種涼涼的感覺。
這尊金蛇玉鼎繆雨鈴還從未見過,看她這副興奮樣,要是等她見到了金蛇玉鼎的神奇妙用後,一定會驚呆的吧。葉離笑著將金蛇玉鼎拿了回來,心道,只要有了這玉鼎,還有什麼蛇是他弄不出來的?
隨後,葉離便立刻開始著手採集草藥,然後把草藥製成能夠吸引蛇的香料,這一切對於葉離來說就如吃飯一般容易。而繆雨鈴也對此道頗有了解,所以便幫著葉離打起了下手。兩人足足忙活了兩天,才將制好的香料放進金蛇玉鼎裡點燃。這鼎可以將香味變的更加濃鬱,散的也更遠。做好了一切準備後,兩人便在樹林裡躺下休息。好在兩人都是從小在深山裡長大的,所以在樹林裡露宿這種事對他們來講也是家常便飯。
夜幕降臨,整個樹林都籠罩在了黑暗之中。靜謐的夜裡,一彎孤月掛在天上,清冷的月光透過林間的縫隙照射下來,並不顯的有多明亮。
“小葉子,混進烏蒙教之後你打算怎麼做?”繆雨鈴輕聲問道。
“嗯……蟄伏待機,暗中查探,找到能為我所用的人。還有……看看能不能順便撈點便宜。就這樣。”耳畔傳來葉離含糊不清的聲音。
撈便宜?繆雨鈴聽到這三個字心裡一陣無奈,她正待出聲詢問,林中卻忽然傳出一陣蟋蟋窣窣的聲音,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從四面八方向他們湧來,令人頭皮發麻。
“來了!”葉離輕喝一聲,飛快的熄滅了金蛇玉鼎中的香,拉著繆雨鈴縱身上樹。藉著幽冷的月光,他們看到樹下正聚集著越來越多的蛇,有的細如柳枝,有的粗如兒臂,花花綠綠,色彩斑斕,它們軟軟的,膩膩的,厚厚的輔了一地,這方圓五丈之內盡是蠕動著的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