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為她就身處在奉親王府中,她都以為自己是被王爺拋棄了。
除夕夜,就連有些地方官員都會放囚犯回家與家人團圓,在一年中這麼重要的日子裡,王爺竟是將她一個人丟棄在王府中。
顧側妃內心不崩是不可能的。
於是當天晚上就讓人送信去了溫泉山莊,自然這信自然即便是送到王爺手中,王爺也是沒功夫看的。
家信,王爺是從來不看的,因為沒必要!
顧側妃等了幾日,始終都等不來回信,其實她心裡也有這心理準備。
之前王爺去邊城的時候,她每月至少寫三封家信,但是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根本得不到回應。
那個時候她已經生下了青禾,倒是在她懷著青禾剛進王府的時候。
她稍微有點兒頭疼腦熱,身體不舒服,王爺就過來了。
雖說王爺一貫是個冷淡、漠然的性子,來了也不會與她說什麼,但是至少王爺來了。
在她臨盆還有一個月的時候,邊城出了事,聽說要和鞭撻打戰,她就很害怕,寫了家信送到了邊城。
三天時間就得到了王爺的答覆,說她臨盆的時候,王爺一定會回王府。
果真,在她快要臨盆的時候,王爺風塵僕僕的趕回來了!
這讓她不由沾沾自喜,內心膨脹。王爺這可是特地為她從邊城趕回來的,可見她在王爺心目中的位置。
就連身邊的人也都阿諛奉承她,她也自認自己是王府的大功臣。
她一舉得男,由此也被冊封為王府側妃。
然而直到現在,顧側妃才忽然意識到,王爺從始至終關心在乎的都只是青禾而已,對於她,王爺壓根就不在乎!
有她沒她都一樣。
雲清月畢竟是屏藩一地的藩王,也就在來溫泉山莊的時候,清閒那麼幾日。
過完初一,雲清月就又再次開始忙碌起來。
小到柴米油鹽價格,大到官員調令任命、邊城防衛,雲清月都需要親自過問。
今日,雲清月處理好軍報,各地文書之後,難得與父王坐在六角亭裡下棋。
午後溫暖的陽光曬在兩人身上,在他們一黑一白的髮絲上仿若鍍上一層金緋色的柔光。
安和在這時抱著佛塵走了過來,見父子兩人對局正激烈,就靜靜的候在一旁。
直到棋局結束,在走上前:“王爺,剛剛顧側妃來信,說是思念小公子,病了……”
“病了就找大夫!”雲清月略蹙起眉頭,語氣清冷。
顧側妃在懷著青禾的時候,就慣喜歡用這招!
安和退了下去。
雲辭望向遠處的湯山山脈,像是想到什麼,笑了一下,落滿了塵世風霜的眼眸,笑起來依舊溫柔如初。
“當年在祈天國的時候,我若是像你這般將你母親一個人丟在王府,不回去,你母親不知道得多高興。”人老了,就總會忍不住回憶年輕時的事情。
雲清月眉間清冷似雪,指間的墨玉棋子,趁著他修長的手指瑩白似蔥段:“是她要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