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雲清月的目光落在雲香一側新月生暈的臉頰上,又緩緩往下移,來到小公子抓著她胸口衣裳的小手上。
揹負在身後的右手,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慢慢的轉動著食指上的玉扳指。
雲香去了東次間後,趙奶孃和吳奶孃也都跟了進去。
“王爺,是妾身不小心……妾身知道錯了……”顧側妃跪在地上,悽悽楚楚的說著,臉上的血色還沒有恢復。
“就你這樣,還想將青禾養在身邊?”雲清月冷睨了一眼地上的顧側妃。
抬腳就走了出去。
元嬤嬤和安和也都跟了出去。
“王爺,您帶回來的這個丫頭很不錯,小公子也很是依賴她,若是讓她做小公子的奶孃的話……”元嬤嬤話還沒有說完。
雲清月就啟開唇,混合著冰寒的碎雪,打斷了元嬤嬤的話:“她不行!”
元嬤嬤笑了一下:“看來王爺和奴婢想的一樣,那丫頭確實什麼都好,乖巧溫順,不爭不搶,是個招人喜歡的。可就因為這單純、對人沒有防備的性子,才不能留在小公子身邊。”
若是有心之人想要害小公子,就憑雲香那個淺顯、無邪的心思,又哪裡能保護好小公子。
所以元默默原本的意思是雲香是個好奶孃不錯,但是小公子身邊還是需要一個有主見、有幾分聰慧的奶孃。
就如她一樣,她看上去是個慈祥、溫和的人,可是之前也是個出自書香門第的小姐,有見識,有膽魄,也有些手腕。
當初皇太后選中她做王爺的奶孃,就是因為她性格雖然溫和,但是卻絕不軟弱。
既能照顧好王爺,也能保好年幼的王爺不受到傷害!
雲清月目色深沉的望著落下來的細碎雪花,一字一句:“青禾現在還小,奶孃的事,不急……所以還得勞煩嬤嬤您多多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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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禾呢?王爺現在是不是讓人將青禾帶回小跨院去了?”顧側妃跌坐在地上,慌亂、害怕的對著進來的綠荷說道。
“奴婢瞧著王爺往小樓的方向去了,今晚應該不會將小公子帶回小跨院,畢竟外面還下著細雪,天寒地凍的,小公子那麼小哪經得起……”綠荷將顧側妃攙扶起來。
聽到王爺去了小樓,顧側妃心裡鬆了一口氣,雪白慌張的臉上也恢復了些血色,隨後就徑直的朝東次間走去。
這個時候小公子已經吃飽了,方才哭太久,也太用力,吃著吃著就睡著了。
耳朵上的劃傷也僅僅只是破了點皮而已,擦掉血就好了,並不嚴重。
可誰讓小孩子面板稚嫩呢,尤其還是耳朵那麼脆弱的地方。
疼倒是其次,驚嚇倒是受到不少。
瞧見顧側妃進來,雲香和吳奶孃都起身安靜的行禮。
唯有趙奶孃臉色難看,心裡約莫清楚,儘管並不是她不小心讓小公子割傷耳朵的。
但是顧側妃肯定會將這件事怪罪到她身上。
若不是她沒有看住小公子,讓小公子將碗扒拉到臉上,顧側妃便也不會去抱小公子,小公子自然也就不會受傷,惹王爺動了那麼大的氣……
果然,顧側妃朝她看過來的眼神狠厲的如同把刀子般,讓她身體不由顫慄,額頭也滲出少許的冷汗來。
“不長眼的東西,連個孩子都看不住,滾到外面跪著去!”顧側妃胸腔裡憋著一團怒火,美目圓瞪,似是將所有的火氣都發洩到趙奶孃的身上。
因為小公子正在熟睡,這才不得不將聲音壓低,然而語氣卻是兇狠之極。
她進府將近兩年了,之前懷著青禾的時候,身子不方便伺候王爺,好不容易生下小公子,出了月子,韃靼卻又不斷茲擾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