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不好笑,吳其晗只好自己訕笑,“夏姑娘敢從三樓往下跳,卻沒見地面上有無數人?即便他們忙著逃命,還有關心著夏姑娘安危的吳某呢,進不去,也不可能調頭走人。”
他早先的直覺,他祖母的觀察,出神入化的畫技,還有火光中如蝶翩飛的身姿,都證實著夏蘇的不凡。
“我只想告訴你,無論你有何難言之隱,過往又如何,便是欽命要犯,我的心意亦不會變。”
眸色復淺,夏蘇感銘,“蘇娘雖有難言的身世和家事,欽命要犯倒不至於。二爺,墨古齋江南有美名,都說樹大招風,客人必定四面八方,請千萬小心燙手的寶貝。”
“……多謝夏姑娘警言,我會關照下去。”吳其晗心思百竅,同時向一直往這兒瞄的興哥兒招招手,與夏蘇行君子之禮,“夏姑娘一路平安,盼五月再會。”
趙九娘走回來,正聽夏蘇細柔道了聲是,即便心裡好奇得要命,但也等到走出夠遠才興沖沖問,“說什麼?吳二爺跟你說什麼?”
“沒什麼。”夏蘇的語氣十分尋常,“就是跟我求了親,讓我過些時日答覆他。”
“哦,是沒什——呃?”一腳已踩上甲板的趙九娘,猛地拽緊夏蘇的袖子,瞪著大眼,忘了小聲,“求親?!”
“求親?”迎面而來,楊少奶奶的相公,少爺脾氣收斂不少的楊琮煜,還機靈不少,“誰家那麼掐得準時候,趕在夏姑娘走之前送媒婆?”
就算是自己的相公,沒有夏蘇的點頭,趙九娘不好吐露,“我們說別人的事呢,你莫瞎猜。行李都搬完了?幫我一道數,省得我粗心大意漏了箱子。”
楊琮煜唯命是耳,一臉喜孜孜的模樣,當誰不知他新婚,恨不能抱著媳婦走。
只是趙九娘走出幾步,卻回過頭來,對夏蘇努努下巴眨眨眼,這才真點行李去了。
夏蘇當然明白趙九孃的暗示——身前無人身後有,悠然點足,不出意外,見到趙青河。
“妹妹啊。”趙青河神色平常,就跟夏蘇的語氣一般,但無人可見他眼底自信意,“同吳二爺道過別了麼?”
“吳二爺瞧見我從萬里樓跳下來了,心中有疑問,卻並未多說。而我一時口快,讓他小心碰上賊贓,以吳家的勢力,大概查得出涵畫館,卞姑娘,還有《說墨笈》江南卷的事。要緊麼?”夏蘇想了想,吳其晗向她求親的話在嘴邊,就是怎麼也說不出口,最終劃分為她自己的事。
趙青河一步上前,右手五指併攏,以拇指食指夾梳著夏蘇的髮絲,自覺維持良好習慣。
“不要緊。咱們用假畫這件事,知道的只有你,我,董霖三人,連林總捕都以為我們是從收藏者手中借來,吳二爺查不出,賊人更不可能得知。你的仿畫已是經過方掌櫃鑑定,板上釘釘,確之鑿鑿的真跡。”
他以為她擔心的是這個?
眼角餘光盡是他的大手,夏蘇眼觀鼻,鼻觀心,“我只擔心會否打草驚蛇。”
今天第二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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