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蘇陡然想起來情詩事件發生的時候,喬生還沒進趙府。
“小姐?”喬生一路跟著夏蘇,心裡還奇怪一事,看似淡慢的姑娘,怎會對趙四郎突然上心起來了?
那姑娘分明就是胡氏女兒。儘管夏蘇只見過她一面,夜間光線不清,容顏並不太真切,但一個人走路的形態是很難改變的。那女子小腳蓮步頗從容,身段婀娜也端莊,獨有一種美麗韻味。
“數日前,我就聽九姑娘說起,她四哥已經搭船上京。喬生,你跟我,四隻眼,會不會讓西湖亮瞎,同時看錯了人?”夏蘇處於自言自語狀態時,言辭往往犀利,“老子”都敢冒出來。
喬生雙肩往後掰,刻意立得筆挺,“小姐,咱不會看錯的。”
“那麼,趙四郎跟一個姑娘剛剛確實進了製衣鋪子?”夏蘇仍不自信。
“是。”喬生則乾脆。
“該去趕考的人,卻在風光無限的地方,與一個姑娘在一起。”夏蘇平鋪直敘,情緒無波,“你說,我們該不該管呢?”
頭腦讓她別管,心裡卻讓她多管一下閒事。
“也說不上管,四公子與少爺是同父異母的兄弟,這回又是一船來杭州的,已經出發的人居然又回來了,於情於理,咱該關心關心。”喬生的回答正對夏蘇的心意。
“沒錯。”她決定拿回雞毛當令箭,“不然,我們就算想當瞎子,畢竟沒真瞎,今後出了事,論我們知情不報,逼得趙青河認祖歸宗,也實在麻煩。”是了,趙青河作為一行人的老大,趙四郎的非正常脫隊,會連累他,進而引發一連串後果。
“......”
大驢常說,家裡嘴皮子最厲害的,不是少爺,也不是泰嬸,而是蘇娘,不經意間,磨刀霍霍架到脖子上,勒住喉嚨不能發聲的感覺。
現在,喬生有了這種感覺,他完全不知她怎麼想的,能從趙四郎帶個姑娘逛鋪子,跳到瞎不瞎的問題,再歸結到少爺認祖歸宗的事上,而那明明是好事,她卻說是麻煩。
“走,把趙四郎抓回去吧。”夏蘇話音落,身一搖,就出半丈遠。
“.......”喬生正呆想,他不過眨了一下眼皮,發生什麼事,這就成了抓人?
“小姐,抓人不必吧?你先回少爺那兒,我來跟著四公子,查出他落腳......”呃--
人呢?
喬生揉揉眼,發現人已立在鋪子門口,暗罵自己豬頭蠢,趕緊跑跟過去。
夏蘇一進裡面,就有夥計來接待,問她是做衣裳,還是看料子。
她本想不理,在堂間看不到趙子朔,臨了就改主意,開口道,“我同剛才進來的那對客人是一起的。”
“來做喜服的那兩位客人麼?”夥計眉開眼笑的。
喜服?夏蘇差點噎著。
喬生總算比夏蘇快一回,“是啊。他們人呢?”
“我家師傅帶兩人到後頭量尺寸,應該很快就出來了,你們要坐著等,還是幫他們看看料子?”夥計不疑有它,熱烈拉著生意。
“我們站著等。”
喬生也回過味兒來,趙四郎如果同人私奔,少爺指不定被人說成圖謀家產之徒,不是認祖歸宗,而要掃地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