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一看到別人把假畫說成真,我就要上前爭辯麼?世間本來就是真跡少仿作多,人們投千金拋萬金,十投卻有九空。既然已經損失了大筆銀子,何必再讓人心裡不痛快。買畫,最珍貴是那份心頭好,摧之殘忍。”
要她說實話,昭慶寺這晚的集市中,十畫裡一真畫的比例都沒有。
不過,本朝名師才士的畫作倒是精品不少,值得收藏,就是沒銀子。
至於這傢伙——
夏蘇眼梢尾角擠出一絲冷光。
“妹妹這是鄙視我麼?”
但她忘了,某人雖然鑑賞力差極,觀察力卻出色。
“沒,只是想起你賣了乾孃那箱子畫的事。”已經那麼遙遠了啊,隨即輕悄一句,“今後別再賣那隻箱......”
“諸位且看。”一聲清脆,蓋過閣上登來一位女子,頭戴面紗笠帽,身穿布裙荊釵,手中展開一幅畫,“誰若出過一千五百兩,我便賣與誰。”
這麼沒頭沒腦,擱在別處,會被人當病,或起賊心,但在昭慶寺,“老王賣瓜”是最不稀奇的情形了,還都是貴死人的瓜。
畫上山水靈秀逼人,有人卻問這是誰人誰作。
茶座中頓有笑聲,“連《富春山居圖》都不知道,尊駕還是免開口罷。”
趙青河眼睛冒光,“難得來一幅我聽過的畫。”
夏蘇哼笑,“不得了。”
“妹妹別笑,《富春山居圖》這名字太耳熟。”
撲哧笑出了聲,夏蘇作勢拍手,“能讓你聽過,此畫要再傳個百世千年。”
趙青河絲毫不臉紅,拱手謝無聲,“好說,好說,只不知這畫又是真是假了。”
昭慶寺鑑藏能人多,不用夏蘇這雙好眼。
又有人道,“這幅《富春山居圖》是何人摹作呢?”
議論很少,不是很明白的人,就是裝明白的人。
女子雖穿戴簡樸,並不顯得無知,“諸位還未近賞,已言這幅畫非黃公望之作,是看我一介婦人,想壓畫價,抑或不信婦人能擁有真跡,卻可見這昭慶寺名過其實,在座實無君子。”
婦人正欲轉身而下,離得她最近的數張桌子,有幾人紛紛立起,直道且慢。
趙青河道,“果真是想壓價,看人要走又起急,可見東西不錯。”
夏蘇微微傾身,好似那樣就能看得更清楚一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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