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河開啟門送客,“那姑娘現在在外面跟你原本要嫁的男人說話,我吃醋,想過去拉開她,又怕她嫌我小氣。岑姑娘好人,幫我過去插一足,讓兩人別站得那麼近。以後我和她單獨開府,請岑姑娘來當大管事,除了生娃這樣的事不用你,會讓你的才幹得到發揮。”
岑雪敏強調能力,但她不知道,男人要找能幹的管家不難,找心愛的妻卻很難。
那個了不起的丫環又來囂張,“不許你羞辱我家姑娘!不管你和你義妹同房還是同床,到頭來她就只能給我家姑娘提鞋伺候!”
趙青河不打女人,用推的,一隻手過去,那丫頭整個人就貼了廊板,別說開口,呼吸都快沒了。
岑雪敏雙眼迷濛,步履姍姍,踩出門去,“三哥,該說的,我都說了,你不認同,我卻亦有自己的堅持,最後你我的緣分,還是聽由天定。請你放開我的丫頭,你不喜她多嘴,可她待我真心,我自然不能棄她不顧。”
趙青河收回手。
丫頭跌坐地上努力吸進幾口氣,又連忙起來扶住岑雪敏,急忙走回她們的艙房去了。
無人幫他插足,趙青河只好自己插足去,卻已不見趙子朔,只有夏蘇走上舢板。
“白日不睡覺,非奸即盜。”他笑著趕過去,再累,一看她就不累了,也是失心瘋的症狀之一。
夏蘇睨來一眼,有點小刁的俏模樣,“我想睡,可有人堵著門口,也不好妨礙人說悄悄話。”
“確實。”趙青河不是喇叭嘴,也因他知道夏蘇不是脆弱心,只道,“不過,顯然岑姑娘知道了趙大老爺和趙大太太的意思,正努力適應夫君人選的變化。”
“聽起來,岑姑娘的丫頭還沒適應。”早在意料之中,夏蘇一笑。
她對待婚姻大事的態度仍是不改,有人爭取,有人放棄,無可褒貶,只看結果罷了。
“衝那丫頭,我就避之不及,嚇煞人。”趙青河表情裝沒出息,其實是不甚在意,更關心眼前這人,“你餓了?”
他說笑,她還真應是,“我瞧見那邊有家粥鋪,生意好不興旺,看得眼饞。”
“應該叫上趙子朔,姑娘家獨行,易遭賊人惦記,何況已惹了賊。”不能怪他草木皆兵。
夏蘇掀掀眼皮,慢條斯理,沒他著急上火,“四公子好品行,同我一齊聽到岑姑娘的丫環大呼小叫,果斷行君子風度,找船大問今日航程。”
“不是好品行,是嚇到了吧。”趙青河咧嘴一樂,“這會兒他肯定覺得自己孃親真好。”
“……”夏蘇欲言又止。
“怎麼?”趙青河是該問一定問。
“他似乎對突然冒出一個兄長有些不滿,我就說你像大老爺,結果他半晌回一句,他也像父親。總感覺,他可能要做些一鳴驚人的事。”女子八卦不是缺德。
趙青河沉吟片刻,開口道,“他考上狀元還不夠一鳴驚人?”
這樣麼?夏蘇想想也是。
兩人慢悠悠下船,慢悠悠上岸,趙青河已經完全相信夏蘇是衝著粥鋪而去的時候,夏蘇卻忽然停步轉身,對著石臺上一直在釣魚的某個人說了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