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大言不慚地說,五百年內的大師級人名出身她可如數家珍,但凡她瞧過真作的那些名家,對其畫風皴筆用墨無一不熟,別人難悟的神韻氣魄靈魂,她亦領會貫通。
她認為,作為名家,出類拔萃的畫技固然重要,揚名古今卻在於作品能傳達到他人的心神。
這種表現力,一些人靠長年浸潤的成熟筆力貫透,另一些人靠驚人出世的天賦展示,然而無論如何,名家之作具有一眼令人難忘的特質。
夏蘇離得雖遠,角度亦怪,但既然此畫令她難忘,那麼就算冒險,也要來看上一眼。
這一眼,很值得。
畫為絹本,以錦雞拍花叢捉蟋蟀為題,墨韻十足儒雅,筆法瀟灑自如,畫風流暢卻又細膩。
畫卷無印無詩無跋,畫絹舊黃,保養得不太好,唯獨水墨仍精彩非凡。
驕傲的大錦雞,拍亂的花瓣驚落,狼狽的小蟋蟀侷促不安,一幅別開生面。
夏蘇慢嘆一聲,隨後兇巴巴,學得竟是老梓腔,“老子看你長得老臉皮,原來他孃的是豆腐渣。把宋徽宗的畫作不當墨寶,老子要是那位君王,一定從棺材裡跳出來罵你。”
學歸學,學得卻一點不像,軟綿綿的語氣配上老子和他孃的,完全不倫不類,所以自己就先笑了出來。
只是,她才笑完一聲,卻聽到了第二聲笑。
夏蘇雖貪看名筆,警惕心卻並未減弱,分明確定屋裡屋外都無人,何來笑聲?
她正想跑,卻聽屋頂上“喀”一聲,抬眼但見一片黑影,如大翅怪鳥從降。
她連忙點地後退,心跳劇烈,暗道自己倒黴晦氣,兩番夜行,兩番被人撞見,看來最近應該減少出門。
待夏蘇看清黑影,心卻少慌了。
黑影黑衣,與她一樣,矇頭遮臉,只不過寬肩窄腰的高大身板讓人一看就是男子。
對方如此打扮,也是見不得光的,若是小偷去而復返,就更不敢驚動園子裡的人。她有把握離開。這麼想著,夏蘇離開的動作可一點不慢,直往門口竄去。
“喂。”聲音醇厚,刻意低沉,男子喊住夏蘇,“有人已在門外。”
沒有要捉她的打算,而是開啟了一頂大衣櫥,微微讓開身。
他,在請她進去。
夏蘇看了看外堂窗戶,果然有人影晃動,再看屋裡,除了那頂衣櫥,也無處可躲。
她咬唇,並不因此慌不擇路,總要掂量掂量,是黑衣人危險,還是外面的人危險。
“我與你,真是偶遇。”黑衣人說完,不再相讓,先鑽了進去。
夏蘇往屋門瞥一眼,推門的影子萬分小心,遲疑不入,似鬼鬼祟祟?
她立刻有了決斷,無聲鑽入衣櫥中。
她娘說,行夜走黑,對情勢的判斷越客觀冷靜越好,只是關鍵時候,千萬不要怕用自己的感覺判斷,那往往會於絕境中指出一條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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