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青河大步而來,看不出曾經的一絲莽風衝猛,行似青山出雲水,蒼鬱峻拔。他也來扶泰嬸,無意中卻與夏蘇的指尖相觸。
夏蘇立刻縮手。
然而,她指尖的涼意停留在他的面板上,遲遲不暖,令趙青河蹙眉。
“穿得太少。”他打量她一眼,一件裡,一件外,均是單薄棉布,由此找出癥結。
她並未因他大手的熱溫觸感而有半分情緒波動,冷冷回他,“還好。”
想說不勞費心,當著泰嬸的面,算了。
泰嬸左看看右看看,兩個讓她如待親生的孩子,一個如火,一個如水,難以融洽,心中不禁嘆息,但她不強求,一手拉了一人往箱子走去。
“近來已添置不少東西,還要買馬車,哪來的錢贖回箱子?”有生之年,能促兩人成為好兄妹,在孤涼世間彼此照應,她再去九泉之下,見到夫人就不至於羞愧。
泰伯呵呵笑起,開啟箱蓋,“豈止贖回了箱子?”
夏蘇再不能冷眼旁觀,目光充滿驚奇,盯著箱中那些卷軸,脫口而問,“怎麼贖得回來?”
“當鋪不就是籌急用銀子與人方便的寄處麼?如今銀子還上,自然就能拿回東西,有何難為?”趙青河的視線自上而下,隔著泰嬸也無阻礙,落在夏蘇光潔的面額。
這人,這眼神,這要笑不笑,她是被他看成傻瓜了麼?夏蘇心裡油然生出一股氣。
趙青河瞧著她粉澈澈的腮幫微鼓,呼吸深長,肩膀都起伏了,就很“好心”地大聲問,“要不要我給妹妹倒碗酒,你再像昨晚那樣,潑我一臉來消氣?不然,氣太足會憋內傷的。”
院中,打架的麻雀飛走了,靜得只剩呼吸聲。泰伯的,泰嬸的,夏蘇的。
大驢叫,“欸,昨晚你倆一起喝酒?孤男寡——”讓夏蘇眼中一道厲光嚇得閉牢嘴。
夏蘇竭力維持淡然,折步往堂屋走去,“將箱子抬進來,我瞧瞧有沒有讓當鋪做了手腳。”
趙青河應得乾脆,雙手合抱,把百來斤的箱子輕鬆扛上肩,隨她走入。
院裡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如此交換了默契,各自做各自的事,沒一個跟去。
這種時候,火苗子亂濺,旁觀者只會引火燒身,遠離得好。
打情罵俏?
想得美!
根據以往經驗,不拆房子就不錯了。
現在只能期望,那位什麼都不記得的主子爺裝什麼都好,千萬別化身為熊。
因為夏蘇最討厭的動物,就是狗熊。
然而,堂屋裡,很靜,很靜,一點菸味也沒飄。
麼麼,親們,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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