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水準備停當,屋內出了村長大嫂和流雲道長,都避到了屋外,薛寶義背身佇立在窗前,雖然看不見裡面的情況,可一顆心,卻始終留心著屋內的每一個最細微的輕響。
他多希望能夠聽見憐月能醒來,哪怕能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也好。
可屋內,除了偶爾的水聲傳出,間或村長大嫂輕微的嘆息聲外,再無別的半點聲響,她每嘆一聲氣,薛寶義心頭就往下沉幾分,每嘆一聲氣,他的血就冷了幾分。
他在窗外一面聽著,一面坐立不安的團團轉,好像找不到路的螞蟻一般,沒有了主意。
雲兒知道他擔心憐月,想勸勸,可張了張嘴,又怕好心卻撿了罵,也就閉了嘴到了爐灶旁又燒了一鍋開水。
一旁的廣雲子,也眉頭緊鎖,面色沉重。他拍了拍薛寶義的肩頭,示意他定一下心神,薛寶義看他一眼,目光中閃爍著些許的懇求,他實在不知道怎麼辦了?
哪怕那個平日裡最瞧不上的人,若他有辦法能救自己心愛的人,就是讓他立刻跪下來,給他磕頭叫爺爺他也願意。然而,廣雲子卻沒有讓他叫爺爺的心情,他面色沉重,張了張嘴,一副語言又止的樣子。
見他如此,薛寶義有些許的急切,他趕忙問道:“道長,可有辦法解此屍毒?”
“.......”
廣雲子一時啞然,反問道:“公子,可還有辦法叫那蘇兄回來?”
薛寶義不明所以,只懵懂道:“他走都走了,哪還能聯絡上呢?”薛寶義不知道他為何問起蘇瑛,只接著催促道:“還是先看看月兒的傷勢吧!”
廣雲子微微嘆息,信步轉身,幽幽出口,道:“就是因為想如何醫治她的屍毒,所以我才問,還能不能找到蘇瑛.......她身上的屍毒怕是.......”
薛寶義見他說話吞吞吐吐的樣子,不由心裡越發的急,他兩三步追上了廣雲子,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你有話明說,別吞吞吐吐的!”
廣雲子轉過頭,緩緩開口道:“這屍毒,若中毒淺,用我萬毒宗的驅毒粉,就可以醫治好。若是中毒很深,若有靈力高深者,將屍毒強行用靈力逼出,再配上我萬毒宗的驅毒粉,也可保性命無虞。但此刻難就難在,她中毒中的非但不淺......並且,這裡.....沒有人能將她體內的屍毒用靈力逼出......”
這一番話出口,真好似一盆冰水從脊背灌下,從裡到外澆了個透心涼!!
薛寶義心中拉著廣雲子衣袖的手,無力的垂下,手上再也沒有半點力氣,他勉強站住,“這麼說........”他心中明瞭,若是這樣的話,相當於說,就是說憐月必死無疑,可這一個“死”字,他實在說不出口。
隨著吱嘎一聲輕響,木門開了。
村長大嫂端著銅盆出來,她微微避開上薛寶義急切的目光,眼角微微溼潤,輕輕嘆口氣,道:“都擦洗乾淨了,藥也上上了。你去屋內看看吧。”說罷,就自顧自的端著盆出去了。
薛寶義聞言,三步並作兩步進屋,流雲已經將她身上的衣衫穿戴整理好了。他三兩步走到了近前,到了近前卻聶若了起來,他啞聲道:“她......身上的屍毒......可嚴重?”
“哎,這屍毒不輕,前胸至腹部都已經淤黑一片了。若.......無人能將屍毒逼出,怕是......情況不容樂觀......”流雲面色凝重道。
薛寶義坐在塌邊,輕輕拉住了憐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