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可知否,被困在這又陰又冷的地方.......有多苦嗎?”前面的人,雙眸中閃爍著兇狠與妖異的一抹顏色,她扔掉了手中籠著的白燭,伸展了腰肢,昂首挺胸,再也不是那瘦弱不堪的模樣。
她扭動著腰肢,步態輕盈而又嫵媚,雖臉上還是有那塊烏青的胎記,面容還是那般的普通,可渾身仍是透出攝魂奪魄的風骨,律動的磷火映照下,洞壁躍映著巨大的身影,那身影身子妖媚婀娜,極盡研態,那狀貌好似敦煌石窟中的飛天聖女的舞姿。
她微微垂下頭,斂目,眸中泛著幽幽的綠光,幽冷聲音在的洞窟中如冰凌般的寒涼,她一字一句的道:“公子,你可知道,你可知道一個人絕望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說到此處她微微一頓,接著道:“我方才同你們講的.......那個畫中人的故事,其實......那些不過是這世間人以為的一切,那是人們幻想中的一切,其實並非真實.......”
“並非真實?”薛寶義聞言微微驚愕,他抬眼看著面前人卻不知道怎麼,心中猛的怦然一動,面前這人雖說應當還是按小姐的形象幻化出來的,卻不知怎麼,整個人都染上了魅惑妖異的感覺,叫人見了竟......竟再也移不開眼睛了。
此刻前面那小姐,舉手投足皆流露出了一種雍容華貴而又妖異的媚態,她轉了一個身,用手輕撫了一下下頜,似在微微的沉思。
她這個動作讓薛寶義不由的想起了憐月,他不合時宜的竟將她與憐月暗暗一比,心中暗道:“難怪人家都說妖精,果然沒錯,看她這麼魅惑的模樣,想必以前定人是驚為天人一般的絕色。那月兒本來可以稱的上是人間極品的容色,只是若與她比上一比,怕是還要差上幾分了。”
那妖邪似乎讀懂了薛寶義的目光中的意味,微微有些得意,她幽幽說道:“那畫中的一切.......不過是凡人以為的一切——一個孩子忘恩負義,殺了自己的恩人,所以才會被村中的人問罪,而這個壞透了的孩子,不僅沒有絲毫的懺悔,還縱妖殺人、屠村,最後多虧了一位英雄的出現,他誅殺妖邪,最後為了能夠震懾四方的妖孽,又用法器鎮壓了妖邪的精魂。”
聽著她一字一句的說完這些,薛寶義想到左右是個死,怎麼也要拿出點大丈夫的樣子,這妖孽似乎是許久沒有說話,好似很有交談慾望,要真的只想和自己聊聊人生、聊聊理想,倒也無妨。
他尋思著,自己定然不是這妖物的對手,不如先穩住她,只盼著一會可以趁機逃了,思及此,他故作驚訝的說:“哦?若不是這樣,那真是的狀況又是怎樣一番景象呢?”
“哼!”妖邪勾一勾嘴角,蔑然道:“真實的情況,便是那個孩子不過是因為丟了一頭牛,就差點被打死,之後,他拼了全力將害他的人殺死,卻要面臨著被燒死的嚴厲懲罰,之後.......我便出手救了那孩子。”
她說道此處,薛寶義故作斂容正色道:“看來這世間一切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所有人不過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看待世間一切罷了。”
說道這,她悽然一笑,眼光放遠,如深潭的眼眸中泛著層層的漣漪,似乎一副遙遠的畫卷在她腦海中展開,她接著說道:“可真是曾經滄海難為水,原本,這件事是你們凡人間的事,與我等修道求仙者本無關係,只是恰好,那日將他的牛拐了去的,正是我那調皮的孩兒,他不過是一時興起,想要逗弄一下那個長的俊俏的放牛郎,沒有想到的是,最後卻釀成了一場大禍。”
這妖狐看他聽得有興致,似乎很滿意,她接著說道:“那孩子眼看要被燒死,我那孩兒向我坦言了一切,我眼看他的一時惡興起即將釀成大錯,哪有不救的道理,便駕了風,救走了那個孩子。本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可誰知道,人類的執念如此的可怕,日後那些村民還是沒有放過他。並且我當日救人之時,已經被人瞧見了真身,那些人便四處的尋訪修道之人,要斬妖除魔,而那些修道之人為了名揚天下,便只聽了他們一面之詞,四處追殺我等,”說道這她冷嗤一聲:“那時的我們真惶惶似喪家之犬,急急如漏網之魚,再也沒有了片刻的安寧。”
“真沒想到,還有這般的一番內情。”薛寶義聞到此處悵然嘆道,一派發自肺腑、感同身受的樣子。
他此刻只覺得自己像極了青樓中那些清聊的可憐女子,心中暗道:原來那些女子陪人說話,也是這樣的有趣。為了能夠拖延住這妖邪,他撩撥著對方想要傾訴的心扉,又追問道:“那......後來如何呢?”
妖狐似乎對他的反應很是滿意,那閃著如寒潭的眼眸中,泛著微微的笑意,接著幽幽說道:“後來......無奈之下,只能將全村的人統統殺了!”
聞言,薛寶義心頭一震,臉上再難掩震驚的樣子,他心中一個寒顫,心中嘆道:“這世間恩怨糾葛也實在難以說清,孰對孰錯,真的難以說清”。
說道這,那妖狐嘴角一勾,眸中似乎漾著笑意,丹唇微啟接著說道:“當日,因為感念村長的孫兒的恩情,他們並沒有殺那個孩子.......這後來的事你們也知道了,那個唯一沒有被殺的孩子看著全村人被殺,只一心想報仇,之後他投入仙門,學了一身的本領,之後......就和傳聞差不多了,只不過,當時那個差點被火燒死的孩子,並不是混入仙門想死寂作亂,他不過是真的不想在這萬丈紅塵中打滾,只想與我兒雙修成仙,再不問世間的是與非。”
薛寶義聽到此處,也已經大概的猜到了後面,這萬丈紅塵哪是說撇清就撇清的,等等,她一口一個我兒,難道她口中的我兒是.......還是說,他想到了這,一股強烈的好奇心的驅使下,讓他顧不得合不合時宜的問道,“難道,被救得那孩子竟然是個姑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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