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致遠醉醺醺地回到府中,還沒進門就被魏高傑攔在了門外,他笑嘻嘻地沖父親打招呼,一點也沒有了平日裡的懼怕之意。
魏致遠打著酒嗝,道:“父親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是在等兒回來嗎?”
魏高傑一聲高喝:“你給我站直了話!”
他雖然年事已高,可是仍舊聲如洪鐘,震得一旁的下人都瑟瑟發抖,魏致遠終於清醒了幾分,收斂起剛剛的嬉皮笑臉,甩甩頭,站直了身,彷彿等著挨訓的孩一般,道:“父親。”
魏高傑率先推開了他的房門,道:“你進來,我有事情同你。”
房間中掌燈之後,婢女們便依次退下了。
此時房間中除了二人就著嗶啵的燭火四目相對,便再也沒有了其他人。
魏高傑開門見山地道:“吧,那日醉陽同你相見都了些什麼。”
魏致遠一個激靈,酒醒了大半,他忽然想起那日醉陽同自己的事情。他當時明明已經答應了醉陽,可是最後,他還是沒有勇氣把這件事情告訴父親,他不想蹚進這趟渾水之中,即便是能保一時的安穩也好。
魏致遠期期艾艾地道:“沒,沒什麼,公主就是久不在虞都,我同她了下些這裡的趣事而已。”
魏高傑冷笑道:“就這麼簡單?”
魏致遠目光飄忽,不敢向魏高傑的方向看去,半晌才遊移不定地了個“是”字,不料他的話音剛剛落下,魏高傑便重重一掌拍在桌上,怒道:“幾日沒敲打你,你倒是給我長本事了。”
魏致遠撲通一下跪了下來,道:“父親莫生氣,孩兒就是。”
魏高傑微微眯起了眼睛,那樣便是要聽他將事情從頭至尾向他講述一遍。
魏致遠完後,魏高傑微微眯起眼眸,目光犀利如狩獵的鷹隼一般,問道:“既然如此,我為何沒聽你提起此事?”
魏致遠道:“孩兒飲酒誤事,還望父親責罰。”
魏高傑沒有話,而是將目光緊緊鎖在魏致遠的身上,這一次,他倒是意外的覺得這個兒竟然並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沒用。
魏高傑突然間溫聲道:“起來吧,為父沒有責怪你的意思,醉陽公主明明知道你這個樣,不定這件事情也只是她隨意而已,你不要當真。”
魏致遠本以為等待自己的會是一場狂風暴雨,沒有想到魏高傑竟然意外的對自己溫和起來。魏致遠戰戰兢兢的站起來,不敢抬頭去看父親。
魏高傑道:“公主那日特地來府上拜訪,自然不會是為我這個老頭而來,你倒是個有福氣的樣。”
魏致遠有些惶恐,或許之前聽到這番話他還會得意一番,可是此時此刻,他卻覺得這根本不是什麼好事。
“為父替你操了這麼多心,也不過只是希望你能過得如意而已,你可明白為父的苦心?”魏高傑殷切地望向魏致遠,似乎希望自己的這番話能夠打動他,“日後你要是有閑餘的時間,也要多去公主那裡走動走動,你可明白?”
魏致遠喉結滾動了幾下,艱難地開口道:“孩兒不成器,唯恐辜負了公主的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