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慕的怒火在那一刻瞬間消失不見,他翻身下馬,將信件接了過來,隨行的侍從都覺得奇怪,左慕雖然瞧起來仍是個少年,可平日裡的脾氣卻談不上有多好。只是兩個人之間一句交談也沒有,這也讓他們如同打啞謎一般,即便是覺得奇怪,也推測不出什麼端倪。
左慕將信放入懷中,並沒有再同那個驚馬的廝過多糾纏,便一夾馬肚,向著城門的方向駛去。
卓慕凝等了三天,終於,左慕有了回信。
卓慕凝將看完的信件折了起來,傍晚點燈的時候,便放到燭火下點燃了。
素梅輕聲問道:“主,這事情穩妥嗎?”
“人在左慕那裡,一直拖著也不是個辦法,雖是個蝦米,但總也是要物盡其用的。”火舌乍一舔到信紙上便蹭地躥了起來,直到將要燒到卓慕凝指尖的時候,她才淡然地松開了手,一瞬間,紙張飄然落地,眨眼就化為了灰燼。
“那邊的人已經開始用了吧?”卓慕凝問道。
素梅知道她指的是誰,便回道:“樂生的傷雖然沒有好利索,但是遺珠苑不養閑人,已經開始做些不重的粗活了。”
卓慕凝點頭,“王妃沒有懷疑就好,以後如何,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今夜因為沒有卓慕凝搗亂,左梓玥很順利地便將墨君昊留在了自己的院裡。
素梅有些不服氣,晚間給卓慕凝削蘋果的時候還忿忿道:“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手段,王爺肯定是可憐她才留下的,奴婢瞧著昨晚王爺的眼睛可是從來都沒離開過您的身上呢。”
卓慕凝不跟她們做這些意氣之爭,她並沒有去接素梅的話,即便是留下墨君昊又怎麼樣,還不是個替身,正主現在指不定在什麼地方逍遙呢。
晚些時候,待素梅伺候她睡下,卓慕凝又悄悄地爬起來穿好了衣服,正當她收拾停當,便聽到窗戶一如既往地輕聲翕合了一下,她蹭的坐直了身板,問道:“誰?”
那人並不答話,可是卓慕凝的心卻陡然放鬆了下來,因為那種熟悉的味道只有一個人身上會有。
卓慕凝的眼睛已經漸漸適應了黑暗,看到墨君昊一身玄色常服,負著手,靜默地立在黑暗之中。
卓慕凝早就預感墨君昊可能回來,所以才早早準備好了等他。
墨君昊問道:“等我?”
卓慕凝沒好氣地道:“王爺,我覺得你在王府外應該不會沒有容身之處吧,為什麼一定要過來剝削我的地方呢。卓然居這麼的地方,您睡的也不舒服,而且還讓我整日提心吊膽的,同樣也睡不好。”
墨君昊一愣,想他遇到的女人中沒有一個不是巴望著能得到他垂青的,偏生這一個,他巴巴地湊過來,她竟然還把自己往外推。
墨君昊有些負氣,他悶不作聲地坐到了靠在窗邊的美人榻上,他還嫌睡在這種地方憋屈呢,可是沒到這個時候,自己的雙腿就好像不受控制一樣,總是會不由自主就走到了這個地方。
卓慕凝嘆息一聲,和衣躺下,心中滿是鬱悶,因為上次的鹹豬手事件,讓她不得不對墨君昊警惕起來。
他一個各方面看起來都正常的大男人天天睡在自己的房間中,難保不會做出什麼不軌的舉動,一開始自己倒是沒有想那麼多,即便是和墨君昊同室而居的時候也總是大喇喇的,如今卻不得不注意起來了。
墨君昊將她的動作看在眼裡,嘴角輕挑了一下,倒是並沒有戳穿。